一天,錢灃來到一個私塾先生的家門口,隻見一個老先生坐在門邊,眼望著遠方,手裏拿著一個破碗,在唉聲歎氣。

錢灃走上前,正要和老者打招呼,老者說:“我知道你們這些叫花子的日子不好過。我一個私塾先生,現在日子都不好過了,沒有學生了。你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錢灃問:“先生你說對了,我們的日子真的不好過,一天有時連一口水都討不到。那你為什麼沒有學生了,是不是村子裏沒有人了。”

私塾先生說:“不是村子裏沒有人了,是村子裏的人都被官府逼得無辦法生活了,還哪有錢和糧送自己的孩子來這兒讀書。”

錢灃說:“老人家,我能和你說說話嗎?”

私塾先生很高興,說:“可以啊,我正愁沒有人跟我說話哩。”他就把錢灃讓進了家裏。他還熱情的給錢灃盛了一碗稀粥,讓錢灃喝粥。錢灃一看,粥清得可以找出人影來。

錢灃也不客氣,就一邊喝老人盛給他的粥,一邊和老人閑聊起來。話題自然而然地就扯到了巡撫劉國泰大人身上。

這個老先生說:“這個劉國泰偽裝得很好。初到山東,也確實作了一些改善民生的好事,騙得了皇上的信任和老百姓的擁護。被皇上委以重任,做了山東巡撫。當然這些和京城裏的那個和大人有關,聽說他是和大人的一個什麼親戚,他能當上山東巡撫,就是和大人在皇上麵前舉薦的。”

老人家說著,停下了話題,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沒有其他人,才有開始接著說:“誰知這個劉大人一上任,猙獰麵目就露出來了。到處巧立名目,征斂苛捐雜稅。”

老人又給錢灃說了一件事。他的叔父是一個鄉正,為人正直,就因為多說了幾句劉大人的壞話,便被縣令抓去。恰好劉國泰又在縣衙,他看見我叔父頭上有一塊沒有頭發,他就說,我叔父剪了辮子,對抗朝廷。劉國泰就派人把他抓起來投進了大牢。第二天,叔父被剝皮抽筋,全家遭斬,家產被沒收。而事實上是我叔父頭上長了個小瘡,害怕小瘡生膿,把周圍的一小塊頭發給剃了。劉國泰這狗官就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公報私仇,把我叔父給殺了。

錢灃聽了這些血淚的控訴,感到山東確實問題嚴重,山東的官員都沉淪了,他急需要向皇上彙報。

錢灃告別老人家,繼續上路前行。錢灃趿拉著一雙破鞋,剛走到一家酒館門前,從他後麵飛馳而過一匹快馬,一鞭子打在錢灃的臉上,說:“臭要飯的,你居然敢擋我的道。”

錢灃說:“我在大路上走,礙你什麼事了。”

那個人說:“他娘的,你還嘴硬,想找死。”

錢灃再沒有說啥,他也沒必要和這幫人去論理,免得和他糾纏在一起,誤了大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錢灃看那個人下了馬,走進酒館,這時才看清楚,這個人長得滿臉橫肉。這個家夥進了酒館,大聲吆喝道:“快給大爺上好酒好菜。”

店小二聞風出來,看這個人的打扮,趕緊笑臉相迎,說:“小二有眼無珠,請大人多多包涵。小二這就去給你把最好的酒菜拿來”。

那個人也毫不客氣,坐下來,風卷殘雲一般,就把一大桌子好菜好酒吃完喝完了。酒飽飯足後,出門而去。店小二上前討要飯菜錢,卻被他打了一頓。他說:“本大爺在飯館吃飯,從來不掏飯錢,你問我要錢,不是破壞了我的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