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坐著綠呢大轎子,搖搖晃晃地來到西配殿,下了轎子,慢悠悠地踱著方步,進了大殿,才發現裏麵已經來了好多大臣。
再看乾隆皇帝,他的左右兩邊各坐著幾位大臣。和珅心裏犯嘀咕,今天皇上是怎麼啦,怎麼把軍機處的其他大臣也都請來了。
和珅把今天皇上請來的人快速地掃視了一遍,他發現今天皇上請來的幾位大臣,平時上朝都排在自己的前麵,還又軍機處的首席大臣阿桂也被請來了,和珅心裏多少有點惴惴不安,不知道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和珅暗忖道:乾隆皇帝請這些人過來,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想幹啥?
和珅行過三拜九叩大禮後,乾隆皇帝一邊手握朱砂筆在一封奏折上寫著批示,一邊指著旁邊擺滿酒菜的案桌說:“和愛卿素有腿疾,入座吧!”
和珅說:“奴才謝過五皇萬歲萬萬歲!”
乾隆皇帝說:“免禮吧,你先坐下喝杯茶,等我批完柴大紀的奏章再跟你們說話。各位大臣不必拘禮,各自隨便用餐吧!”
和珅隻得斜著身子坐下,本來他還想說幾句恭維皇上的話,比如皇上勞心費神,心憂社稷之類的話,可是一看今天的氣氛不對,大家都緘默不語,也隻好把自己的這些平素用慣的“名言警句”收回去,咽回到肚子裏,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和珅發現今天的氣氛有點異樣,除了大臣們緘默不語,幾個搞服務的太監也很熱情,比平日多了幾分殷勤。
聽見大臣們咳嗽,就端來痰盂接住,遞上毛巾。見這個大臣喝完了茶,就端著茶壺過來給續茶,見那個大臣喝完了酒,就端著酒壺過去把酒給斟上。
和珅吃了幾口酒菜,本想再跟乾隆皇帝套個近乎,可是發現乾隆皇帝還在低頭批閱奏章,沒辦法插話。隻好用手抹了抹油膩膩的嘴,接過太監遞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手。大腦開始飛速地思索,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驚天大事,弄得這樣嚴肅。
和珅用眼角的餘光又掃視了一下整個大殿,大殿裏寂靜無聲,誰也不說話,靜靜地坐著。
和珅收回目光,緊緊地盯著地板上的黑色方磚,黑色方磚擦得油光鋥亮,光可鑒人。
和珅又瞟一眼來來往往穿梭於大殿裏的宮女,好像他看到了弄晴的倩影,隻是一閃而過,就不見蹤影了,這些宮女又隱入了大殿裏的黃幔之中。
和珅看了一眼大殿裏浮動的黃幔,黃幔下,眼尖的和珅一眼就發現了弄晴腳上穿的那雙平底軟鞋,她站在黃幔後麵,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惹得和珅又是一通浮想聯翩。
和珅想起了昨夜那溫柔又浪漫的時光,那雙美麗的光腳丫,和珅不知道捏了多少遍,還有通體潔白的肌膚,令和珅銷魂不已。
和珅想,他一生孜孜以求的不正是這樣的生活嗎,不正是這樣的氣派嗎?
就在和珅還徜徉回味在昨天晚上的美景裏,乾隆皇帝那邊沙沙作響的批閱奏章的聲音戛然而止。和珅忙收神凝視,見乾隆皇帝已批閱完奏章,在仔細地複審。
和珅見乾隆皇帝已批閱奏章,就起身離席,跪拜在乾隆皇帝麵前說:“啟稟皇上,奴才昨天從宮中回到軍機處,見積壓的公文太多,就沒有回家,一直在軍機處處理公文,直到淩晨才處理完畢。沒想到回去後一覺睡到大天老亮,醒過來才發現遲到了,所以今天沒有能及時趕上早朝。特來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