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爺爺。”秦溪恭聲打斷,“您請喝水。”
把早倒好的溫水,遞過來。
陸老爺子接過水,憐憫歎道:“小溪最近辛苦了。你爸,你叔,唉,不說也罷。”
說是不說,可話都說出來了,心如明鏡的秦老爺子哪不知道呢。
他生病,兒子、媳婦沒有一個過來。
全是孫女小溪一個人忙裏忙外。
自己的病情,自己心裏早有數。
早已病入膏肓。
上回為什麼不同意留在雲城居住,也是因為老爺子知道自己的病情,不想拖累秦溪。
沒想到,還是拖累了。
秦老爺子沒有聊太累便累了,陸老爺子見此,起了身,“好好休息吧,老夥計。我下次來看你。”
“不用了,你也是一把老骨頭,少出來動。小溪,你送送陸爺爺。”秦老爺子擺擺手,虛弱拒絕。
陸家不是個好地方,陸家的人更不是什麼好人,如今已經沒了關係,少走動為妙。
陸老爺子腿腳不便,加上他有話要對秦溪說,便走得更慢了。
走出病房四五米遠,慈祥道:“小溪,陸爺爺這次來,一是過來看望你爺爺,二是想替川煜說幾句好話。”
“他現在後悔了,知道錯了,陸爺爺就想啊,你能不能再原諒他一次?”
“爺爺知道這小子以前傷了你,讓你心裏有疙瘩。可孩子啊,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風順的呢?”
“兩個人的感情也是如此,總會有磕磕碰碰。”
“越碰越了解,越碰越磨合,把彼此身上的棱角碰掉、磨平,如此才能長長久久,生兒育女,夫唱婦隨。”
“你別著急拒絕,好好想想吧。”
說完,陸老爺子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
“這裏有二十萬,爺爺知道你現在需要錢,你拿著。等你和川煜領了證,爺爺再給你一份大禮。”
秦溪並不想要,可她現在不要,陸老爺子下回還會來醫院打擾爺爺。
壓住眼裏冷意,秦溪接過信封,“陸爺爺,謝謝您。”
至於別的,她沒有做回應。
陸老爺子笑意爬滿雙眼。
年輕人啊,欠毒打,欠磨練。
這不,磨練一次就知道什麼時候要把傲氣收斂了。
眼神愈發慈愛的陸老爺子道:“好孩子,快去陪你爺爺吧。”
接了錢,事兒就好辦了。
……
坐到車裏,陸老爺子眼裏的慈祥淡去,手指摩挲著拐杖龍嘴裏的圓珠。
沉思了一會兒,問管家王叔,“秦言平妻子,這兩天來陸家沒有?”
“回老爺,來了,三夫人聽您的安排,沒有見她。”王叔恭敬道。
“她要再來,帶她來見我。”
“好的,老爺。”王叔記下。
……
當天下午,祝曼便來陸家了。
憔悴不少的祝曼以為這次又會擋在門外,打開門的王叔側身,淡道:“進來吧,老爺子回來了。”
祝曼愣了下。
自從知道是自家公司出事是出自陸老爺子手筆,她都絕望了。
每次來陸家,不過是絕境裏掙紮。
沒想到今日竟然——
眼裏一下子迸出火光的祝曼喜極而泣,拉著女兒一起跌跌撞撞走進陸家。
看到陸老爺子後,祝曼“撲通”一下跪下,同跪的還有秦宜蘭。
跪下後,便哀求。“陸老爺子,求求您看在兩家的交情上,救救我家小公司吧。”
不敢說放過自家,隻能說是“救”。
真要說了,相當於撕破臉皮。
不如假裝不知道。
可她和丈夫怎麼都想不明白,陸老爺子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秦宜蘭是真的什麼不知道,一並磕頭,“陸爺爺,求求您了,宜蘭給您磕頭了,您救救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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