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進來，原本隻是掃了一眼就不想理會的老者，仔細打眼一瞧褚恒，便笑道：“小恒子，你今兒怎麼有閑心來光顧我這破書攤？”
“顧老，我朋友鄭可采，今天帶她過來找找書。”褚恒謙恭的走上前作揖道。
“找不著就問，去吧！”說完，顧老略帶好奇的看了看鄭可采，便沒再理會他們，繼續窩在店鋪一角的躺椅上，翻著本泛黃的舊書，旁邊小幾上放著一個紫砂茶壺，顯得愜意又舒適。
褚恒走回鄭可采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醫書都在二樓，我帶你去。”
通過窄窄陡峭的木樓梯，上到二樓，看上去與一樓有也差不多，隻是麵積更小些，有一扇鎖著的小木門，書架依然是擁擠的擺著，上麵的書也塞的滿滿。
褚恒指著書架一頭說：“這裏的書堆的亂七八糟，其實很好找，你別看每個書架都有書的歸類，每一格也貼了小類名稱，你想看什麼書，這裏非常全。”
“你怎麼這麼熟悉？我看你和店主好像認識。”鄭可采略帶好奇的問道。
褚恒點頭回道：“是啊，那是我舅舅和我爸當年私塾裏的先生，建國後，他也不想著教書了，就開了這家書店，我小時候經常跟著過來。”
鄭可采聽後笑著說：“看來，你真是京都通。”也不等褚恒回答，就徑直去找自己想要的書，知道規律後，找起來一點不費勁，滿書架的古籍孤本，讓鄭可采選擇困難症都犯了，針對中醫這裏太多的手寫線本書，裏麵的內容包羅萬象，有主講針灸，也有偏重內科，有講中藥配伍的，甚至還看到了一本主講經脈五髒理論的，鄭可采覺得自己如果能把這些書都看完吃透，自己怎麼也能有底氣給人看診了，不過這也就她內心小小yy了一下，理論隻是理論，還是要能實際上手，隻有大量經驗，才能將理論完全支撐起來。
“你可以挑幾本想看的，我跟顧老說說，讓你借著看。”褚恒看鄭可采那糾結的樣子，笑著提議道。
“那怎麼行，我可不能占老人家的便宜，我先好好挑幾本沒看過的基礎書，後麵需要就再過來買，”想想又說道：“我自己有收入，不放心。”
“除了中醫，那邊還有一些早期國外帶回的外文醫書，你一會兒也可以去看看。”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陪著我，我自己會好好挑挑的。”
褚恒從善如流的答應後，就下樓去找顧老聊天去了。
“怎麼讓小姑娘一個人在樓上呢？”顧老看見褚恒走近，不由問道。
褚恒從角落尋了把小竹椅坐在顧老旁邊，聳肩玩笑道：“嫌我在身邊耽誤她挑書唄。”
顧老用手點了點他，道：“你呀，好容易帶個姑娘過來，也不知道多獻獻殷勤，跟你舅舅一樣，不懂情趣。”
“這樣多好，能看上我的就是喜歡我實在。”
“那就是真中意了？看中了就好好處，要知冷知熱。”
褚恒討饒的道：“是是是，顧老，我肯定好好處。”
顧老搖頭道：“你也不小了，家裏人也靠不上，就要心裏有數，自己多為自己考慮，你爸那人其實也不是壞人，隻是人走茶涼人心易變。”說到這，顧老不由的歎息著。
“我知道，沒什麼對錯，您說的我懂。”
未等褚恒繼續說下去，就聽門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笑聲，一對樣貌頗為不俗的男女走了進來，一看來人，褚恒原本的淡笑轉為了冷淡，隻是看了一樣便不再說話，隨手拿起一本顧老堆放在腳邊的書隨意的翻看著。
“恒哥哥，你也來看顧老麼？”女生看見褚恒，驚喜的跑到褚恒麵前，想牽他的手。
褚恒直接將伸過來的手打開，冷冷道：“我說過很多次了，請叫我褚恒，而且我們也不熟，不要亂叫。”
“曉曉，算了。”少年看著二十歲上下，拉著女生的胳膊往後退，眼神複雜的看著褚恒，低低的喊了聲：“哥。”
褚恒聽見隻是略一點頭，並不做多大的反應，顧老看著這場麵，輕輕搖了搖頭道：“褚久啊，想看什麼書自己找。”對那叫曉曉的女生卻選擇了忽視。
“曉曉，你不是想找以前的期刊麼？我帶你去找，哥和顧老談事情呢！”褚久拉著曉曉往書店的一個書架走去。
顧老看了看褚恒，也不便多說，兩人幹脆各看各的書，互不打擾的消磨時間。
不久，褚久就拿著幾本外文雜誌走了過來，顧老掃了眼道：“就給5塊吧。”
褚久也沒多說話，把錢遞給顧老，準備轉身時，貌似暗暗打氣了一番，才開口說道：“哥，你很久沒回家了，爸雖沒說，其實挺想你的，你要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褚恒眼不離書，隻是輕嗯了一聲，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褚久沒有得到什麼回應，默默歎了口氣，正準備離開，就見到從二樓下來的鄭可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