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鄭可采將手中的筆放下,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這才走出去打開院門,就見左鄰右舍的幾個學子家眷上門來了。
“鄭妹妹,我們來打攪了。”
“說什麼打攪,我正無聊呢,趕緊進來。”鄭可采端起笑臉,將人請了進去,沒辦法,都是褚恒同院師兄的家眷,未來也許就是同僚。
“瞧妹妹手上帶著墨,是在寫字麼?”一個手裏拿著針線簸箕的女人開口問道。
鄭可采微笑著看了看手上的墨,道:“什麼寫字,不過在整理書房罷了,我也就粗粗認識幾個字罷了。”
“也是,我今日帶了幾幅繡樣,鄭妹妹看看,上次你不是說刺繡不佳,想找些簡單的繡樣麼,我那正巧翻出了幾幅給你瞧瞧。”
“好啊,我正煩心這事呢,謝謝姐姐惦記我。”
幾人在客廳坐定,鄭可采趕忙拿來熱水泡了些茶,也就是一些家常的綠茶,並不是什麼好茶,抱歉道:“我家的茶水一般,諸位姐姐千萬別嫌棄。”
幾位家眷紛紛搖頭客氣,其實,她們也就是一般人家罷了,否則,也不會租住在附近。
“我記著你相公今年入書院,這幾日剛巧是分班級考試,也不知結果如何,去年我家相公考的不好,僅僅去了丙班。”
“已是極不錯的成績了,我家那位學業稀疏,不過是丁班,回來還抱怨說慶餘書院比之前書院要求嚴格不少呢。”
“可不是,我家相公也不過考入丙班,據說排名還很後,若不是考前反複用功了幾天,我看依照他也是丁班的料,不過能進丙班他已是欣喜若狂了。”
鄭可采心裏並不很擔憂褚恒,不過嘴上卻道:“也不知我相公考的如何了?不論考入哪個等級,別被趕出書院就已是極好的事情了。”
“說的也是,“其中年齡最大的女人道:“每年這一次分級考試,成績不佳退學的也不少,哎,這也是慶餘書院的傳統了,他們隻收科舉有望的學子。”
鄭可采翻著繡樣,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重,於是換了個話題道:“我聽說考完分級考試,就到年末的書院大考了。聽說考的好的還能發銀子或事筆墨獎勵呢。”
“那可不,我家相公去年就得了一次,不過,他在班裏排名不過前二十罷了,獎勵了二兩銀子,可這冤家,回來就打了酒菜,說是犒勞自己給用了,我連見都未見到。”
一位年輕女子噗呲笑出了聲,道:“還真是豪放,不過,姐夫也是性情中人,才學也出眾,我們幾家相公可都沒受過獎勵,學業隻能算平平罷了,哎,也不知下一期會試,他們是否參加,不過,我相公如今還在丁班,估計還需再等等看。”
“年末大考我倒無所謂,反正我也見不著,我現在就期待明年年初的書院排名賽,也不知明年會派哪些人出戰?”
鄭可采也來了興趣,問道:“書院排名賽都比些什麼呀?我們都能去看麼?”
“每年的書院排名賽,都是對咱們這些家眷開放的,到時讓你相公帶著你去書院就是了,比賽內容包括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有激辯賽、騎馬射箭都有,反正每年比的內容都不少,比什麼就看到時書院山長們抽簽決定。”
“那可不,今年比的是書法、詩詞、琴技、弓箭、下棋,這五樣,可謂是精彩連連呢。”
“我最愛看人射箭了,可惜咱們書院對騎射都不太重視,今年不過排名第三罷了。”
“這也沒辦法,按照比賽規則,隻能是科舉班的學子比賽,若是技藝班,我覺得,咱們書院肯定也能排名往前。”
“這也不一定,既然是技藝班,其他書院也有,所以,可不能如此看,這次我相公回來還說起了褚舉子呢,說他書法自成一派,很是受到追捧,我看,若是明年還能抽中書法,鄭妹妹,你家那位可要大出風頭了。”
“好像我也隱約聽過呢,褚舉人那一筆字寫的據說極好呢,鄭妹妹,可有書稿,那給我們也瞻仰瞻仰。”
鄭可采也不藏著掖著,俐落的走去書房,拿了幾張褚恒在家練字的宣紙出來,幾位家眷看後,連連稱讚。
“果不其然,盛名之下無虛士,我們也算飽了眼福了。”
“鄭妹妹,你家相公可願送幾幅作品,潤筆費也不會少的。”一人突然問道,讓左右幾人都皺起眉頭來。
鄭可采搖頭拒絕道:“我家相公一直說,自己這字還有待磨礪,這時候哪裏夠得上送人啊,姐姐不要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