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總是很漫長,會試過後,鄭可采開啟了養胎模式,這幾天都未出門,偶爾有幾家夫人太太來看她,都知道她有孕在身,還送了些小孩子的衣物給她,嘰嘰喳喳的陪著她打發時間,不過統一閉口不談科舉成績的事情,大家雖然都心焦,可都維持著自己的體麵。
褚恒這幾日參加了幾次文會,沒辦法,會試結束,有些帖子就沒理由回掉了,尤其是書院排位賽認識的,幾個其他屬於書院的好友,幸好馬車繼續雇著,除了費錢了些,便利卻是真的便利。
褚恒旁敲側擊的問了幾位京城友人,這京郊附近的房子價值幾何,得到的答案不由讓人咋舌,最偏最便宜的小院,都要幾百兩,想著自己囊中羞澀,也隻好先將房子的事情放放了,娘子有孕在身,還是先考慮買幾個下人照顧才好。
就在褚恒與鄭可采商議時,鄭可采卻搖頭道:“一切還是等你成績出來,還需殿試後,我們再談買人的事,你去將這個院子的租期再續上半個月,我當時準備你考完會試就回書院那邊,你可以出去住客棧,這樣也節省些,可現在有孕在身,那就待到塵埃落定後,你我一起回去吧。”
“原該如此,我這就去牙行,將租期再續上半個月。”
鄭可采不由歎了口氣:“原本想著等會試成績出來,外麵客棧也便宜了,現在你去牙行也問問,半個月是否價格能下來些,他這原本就是專門租給考生的,所以才如此貴。”
等看著褚恒離開,鄭可采又拿出自己的記賬本,看著最近這些天的花銷,不由歎道:“難怪說寒門難出頭,這一項項的都是錢,寒門哪裏支撐的住這樣的開銷。”
鄭可采拿出家裏的信,奶奶將自己嫁妝田的出息和鋪子的租金,都折成飛錢給自己寄來,足足有一百兩,這可比前幾年多了不少,應該是知道褚恒參加會試,奶奶她們特意貼補的,鄭可采將飛錢放好,準備過幾日再去換成銀票。
放榜之日終於來了,鄭可采換了不少銅錢在簸箕裏,等著報喜衙役來了就撒喜錢,讓大家都能沾些喜氣,又用紅紙包著一五兩的銀子,這是給報喜衙役的賞錢,這也算是慣例了。
褚恒一早就被人約去了茶樓,等著貼榜的衙役到來,褚恒雖覺自己一定能中,可依然忐忑不知自己名次如何。
“褚兄此次可是十拿九穩?”田舉人喝著茶,看問道。
褚恒白了他一眼道:“這會試,誰能說自己必中,不過,一切憑天意罷了。”
“可惜考官看的是謄抄卷,否則,褚兄那一筆字,考官也舍不得放棄。”田舉人的話,引得周圍不少熟人的認可。
紛紛都道可惜,卻是無需謄抄,褚恒那卷子一定是必過的,引得褚恒連連討饒,這才讓他們鬆嘴,又在討論此次科舉大題起來。
“貼榜了,貼榜了。”遠處已有一堆小廝看著,不知誰忽然大喊起來,惹的一眾考生看了過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褚恒可不想去給人擠,不過,茶樓早有機靈的小二衝了出去,這可是討喜錢的好日子。幾個舉人已將姓名寫下,他隻需找到姓名即可。
幾個舉子也不喝茶了,聊天的興致也無,隻遙遙的看著遠處擁擠的人群。
“我考上了考上了。”不時有幾個自己去看榜的舉子,發出興奮的怒喊聲,不過,更多的是痛哭流涕的人,穿插在內。
茶樓小二拿著舉人寫的名字條,一個個擠著找名字,等將春榜看完,他喜的咧著嘴笑開了,將紙條塞進懷裏,迅速的鑽了出來,跑回茶樓。
掌櫃正站在門口等著,見他跑回來,連連問:“如何。”
“恭喜褚老爺、田老人......榜上有名,褚老爺排名第二,田舉人排名第九。”小二口齒伶俐,惹得眾人好一陣熱鬧。
掌櫃這時趕忙拿出筆墨紙硯,求著考中的舉人留下墨寶,褚恒也不例外,原本就是喜事,他也不想掃興,便留下了一句“十年寒窗十年苦,大巧若拙勤為路”引得一眾叫好聲,掌櫃一看褚恒的墨寶,喜笑顏開的送上了一個荷包做潤筆費,原本褚恒還在猶豫,不過,看其他人也都收了,這才收下。
“各位,娘子一人在家不方便,我這就回去了,各位,殿試再見了。”褚恒略一拱手,告辭道。
其餘眾人也紛紛互相告辭,都準備回租房或客棧,等著報喜衙役上門來。
當送走鬧哄哄的報喜衙役和一眾來道賀的街坊後,褚恒這才關好了院門,牽著鄭可采的手緩緩地往內堂走,兩人的喜悅之情都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