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嬌韻雙眼通紅,眼淚滾滾而落,丫鬟這才忙不迭的跑了進來,見自家小姐如此模樣,不由勸道:“小姐,既然那宋公子不識抬舉,便就此打住吧!甄家已為小姐遍尋金陵俊傑,您放心,未來的夫婿必定是四角俱全的好人家。”
站在門外的婆子並未進門,隻遠遠看著,心裏卻止不住的不屑,這曾經的郡主,如今不過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還想著嫁個好人家,若是讓人知道她深夜尋男子求娶,誰家願意娶個心裏有人的回去,白費了太貴妃的一番心血了。
褚恒如此毫不在意的離開,朱嬌韻恨不得毀了他,想自己如此卑微的請求,竟然得到這樣的結果,真真恨的不行,卻又無能為力,朱嬌韻砸了桌上的香爐離開了客棧。
婆子將她引上了馬車,迅速的離開了客棧,朱嬌韻心裏知曉,接下來等待她的便是尋人嫁了,甄家不會再縱容自己胡鬧,自己便成了他們手中的籌碼棋子,說到底就是換來利益的工具罷了,心如死灰的朱嬌韻紅著眼眶,揭開簾子看著夜色的黢黑,心也漸漸地沉到穀底。
休息了一夜,褚恒帶著柱子回了小鎮後,就見可采已找人買了塊上好的墓碑,見褚恒回來便道:“昨天派人出去才買的,上麵還未刻字,你自己來吧!”
褚恒點點頭,以手做筆在墓碑上刻下了父母的名號和日期,又尋來金粉描了一遍,這才將墓碑收起,帶著可采去了父親的墓的,將母親的棺槨與父親的一起葬下後,放下了新的墓碑,這才接過柱子點好的清香,拜祭後插在了墳前,可采也同樣上前拜祭一番。
“可舒坦些了?”可采看了看墓碑,問道。
“心願已了,也算償還了一份因果吧!”褚恒淡淡道。
“如此便好,身無因果運自生,你如今身無掛礙了,也可以準備結丹了。”可采很是期待的道。
遠遠的,族長帶著些宋氏家族的叔伯,看著這裏並不敢隨意靠近,可采撇了眼問:“那他們呢?”
“一份香火情罷了,給些銀兩好好充實下族學,也算是為我父親積些陰德吧!”褚恒考慮片刻後,平靜的說。
兩人並未在小鎮多待,褚恒取了幾百兩銀子給了族長,表示算自家父親留給族學的,自己就不回來也需幫扶幫扶家族後輩,而可采卻是幫著買了一戶人家,讓他們幫著看守院子,清明年關等需祭祀的日子,幫著去墳上燒些紙錢。
馬車緩緩離開後,族長也鬆了口氣,畢竟褚恒不僅給族學捐了筆錢,還答應,若宋氏族人上京趕考,他負責安置,這便是族長一直想看到的結果,隻要褚恒還接受宋家人,他們的關係就不會斷,最最遺憾的是,家中女眷沒有得到公主的接見,不過,族長並不泄氣,畢竟,公主與褚恒還未完婚,如此也說得過去。
馬車駛入金陵時,正是傍晚時分,柱子熟門熟路的將馬車趕到,金陵最大最豪華的客棧,跳下來後,便扶著褚恒下了馬車,可采也在青禾攙扶下下了車,抬頭看了看金燦燦的招牌金陵客棧,口氣還挺大,可采笑了笑走進了客棧。
“您幾位住店還是吃飯?”跑堂迎上前來問道。
“住店。”褚恒淡淡答道。
“好嘞,幾位客人這邊走。”跑堂將他們引到一側櫃台。
掌櫃便問道:“幾位客官,咱們金陵客棧分上中下三等客房,不知您幾位要開幾間什麼房?”又細細說了客房每日的價格和提供何種服務。
“兩間上房四間中房。”青禾熟練的答道。
“好嘞,這就讓小二帶幾位客官去房間。”掌櫃迅速寫下後,接過了青禾遞來的銀子。
這金陵客棧確實占地不小,前後兩棟,前麵是用餐區,後一棟則是客房區域,中間以遊廊隔開,此處還專門派人守著,不是住店客人不讓進,說起來還頗有些安全意思,客房這一棟有三層,最上層便是上等房,可采走進房間,一股子幽香好聞的味道傳了過來,看來這裏是點了上好沉香熏著屋子,還真是出手闊綽啊!就這沉香點一日,就夠普通人家吃上一周的好飯了。
“客人瞧著還滿意麼?咱們這上等房就八間,您住的這間是水色,另一間是無問。”
聽到小二的話,可采微微點頭便找了一處窗下的軟塌坐下,翠柳乖覺的掏出一個荷包塞給小二道:“你帶那些下人去其他房間安置吧,再送的熱水來。”
小二將客房牌子留下,又帶著柱子他們還有婆子們去安置,可采推開窗戶看著落日餘暉灑滿行人,街上依舊熙熙攘攘的人群,卻有一種回到京城的熱鬧感,突然,可采注意到一處正圍了不少人,中間一位白衣女子正哭著,身邊躺著的似乎是個已斷氣的老人,不由搖頭道,還真是有人賣身葬父啊!不過,這金陵的繁華,確實容易出現如此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