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冬姑娘,可燙著了?”幾個小太監圍住了那個衣著鮮亮的宮女,言語關心的問道。
染冬強製穩住心神,揮了揮手道:“沒事,你們重新做一份燕窩羹,我一時沒拿穩而已。”
可采看了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五官的染冬,不由的想起記憶中自賣自身的姐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驚訝,又裝作無事的,繼續轉頭看向蒸籠。
被小太監引到禦膳房小間休息的染冬,如今心裏是百味雜陳,那個被叫可采的姑娘,應該便是自己的小妹,隻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宮中。
自己自賣自身的銀子,已經讓藥鋪的事情平了,雖說藥鋪被封了,依照父親的醫術,生活也該是無恙的,怎麼妹妹會出現在此,難道家中又有什麼變故,染冬堅強的性子如今也是一片漿糊,瞧著妹妹瘦弱的模樣,這些年估計過的也不如意,看穿著像是剛入宮的樣子。
思緒萬千的染冬看著窗外,當可采拎著一個小食盒跟在茹嬤嬤身後,慢步走出禦膳房時,可采似有所感的回身看向了一處,隻是未看見正盯著自己的染冬,可采歎息一聲繼續跟著茹嬤嬤回去。
“染冬姑娘,燕窩羹好了,奴婢幫您拎著吧!”一個小太監敲著門,朝著屋裏道。
染冬定了定神後,輕輕點頭走出去,快步回了景仁宮,她要趕緊回去,找剪秋姐姐討個主意,想辦法先去見見妹妹才是。
“怎麼去了這麼久?”剪秋瞧見染冬回來,好奇問道,這妮子自來便是個利索的,怎麼今日如此拖遝起來。
“原是我不小心,將一碗做好的燕窩羹給打了,這是禦膳房重新做的,這才誤了些時辰。”染冬接過小太監手裏的食盒,微微一笑道。
“你這般謹慎的人,真是難得見你如此不小心,快去吧,娘娘等著喝呢!”剪秋吩咐道。
染冬趕緊進屋,將燕窩羹擺上,又去向宜修皇後請了罪,這才引著皇後來到桌前,立在皇後身後看著宜修皇後用完,這才鬆了口氣。
等她伺候完宜修皇後出來,便去找上了剪秋,隻是當著剪秋的麵,終是有些躊躇,不知如何開口。
“你今日是怎麼了,既然來找我,便肯定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兒,咱們姐妹間,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麵說的,趕緊著,我還等著呢!”剪秋白了她一眼,問道。
染冬長歎一口氣,這才開口道:“我今日去禦膳房拿燕窩羹,不想聽到人喊我妹妹的名字,再細細一看,真似我妹妹,我一時沒個主意,便來找姐姐討個主意。”
“你妹妹?”剪秋皺起眉,染冬可是娘娘身旁得用的人,這剛入宮,便突然冒出個妹妹來,於是問道:“可說上話了?”
染冬搖搖頭道:”瞧著像是剛入宮,頭發都還沒長齊呢!跟在內務府茹嬤嬤身邊,看著像是來禦膳房學廚的。“
“若剛入宮的宮女,那還在嬤嬤的教導中,你讓個小宮女把人喊出來,你去見見,總歸是親姐妹,若是個懂事的,娘娘那裏,我去幫你說項,到時候將人分來景仁宮,總能讓你們姐妹團聚的。”剪秋淡淡笑著道。
“我便先去問問妹妹,究竟是什麼情況,我離家時,家裏近況雖不好,卻也平穩下來,我那爹娘萬不肯賣我妹妹入宮的。”染冬咬著牙,眼眶已紅了一圈。
剪秋安慰道:“好了,終究是姐妹相遇,有你在,那孩子總能少受些磋磨不是。”
等可采回了自己的住處時,便見一個大自己一兩歲的小宮女正在房間等著,見可采進來,同房的幾個姐妹嘰嘰喳喳便道:“她就是可采,可采,這個姐姐找你。”
那小宮女朝著屋裏的姑娘們謝了句,便拉著可采出門,在她耳邊輕聲道:“染冬姐姐說找你,你同我一起來,別擔心,我一會兒再送你回來。”
可采想到自己在禦膳房遇到的那名宮女,便點點頭,跟著小宮女一路左彎右拐的,來到一片空闊的院子,那小宮女笑著道:“你那離這貓狗房不遠,這裏人少,輕易不會有貴人過來,染冬姐姐便讓我將你帶來這裏,你快進去吧!染冬姐姐肯定在裏麵等著急了。”
被小宮女推進了一間廂房,可采就看到上午在禦膳房見到的那個宮女,如今已換了一身秋黃色的宮女裝扮,少了些鮮亮多了絲內斂。
“你是可采?鄭可采?”見可采進來,染冬便問道。
可采點點頭道:“是我,你可是可心姐姐?”
聞言,染冬已是淚如雨下,跑上前將可采抱住,哽咽問道:“可采,你怎麼跑到宮裏來了?家裏可是出了什麼意外?”
可采歎了口氣,將她離開後,家裏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染冬更是哭的不能自抑,尤其聽說嬸娘將妹妹賣了,氣的她渾身發抖,恨不得現在就出宮,把這毒婦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