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言,可當真?”李鬆嘴唇顫抖的問道。
林嫂恭敬地磕了個頭:“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說著,便將自己一直抱著的那個包袱遞了上去:“小少爺,請過目,這都是奴婢這些年收集到的證據,有人證的證詞,也有當時的物證。”李鬆顫抖著手翻著這些鐵一樣的證據,渾身顫抖,隨即合上書不敢再看。
“小少爺,小姐在生前,想給您起名李桓清。”
林嫂抹了抹眼淚:“小姐說,水利萬物而不爭,她與姑爺名字裏都有水,所以過的還幸福,所以就希望您名字裏有水,承接這份好運,且木生於水,以水養木,希望小少爺你可以茁壯成長。”
林嫂一臉慈愛的看著滿臉大胡子的李鬆,嘴裏還一口一個小少爺,整個畫麵詭異又搞笑。
但卻沒有人笑,整個氣氛凝滯的近乎滯澀,李鬆雙眼無神,呆呆地望著地麵,拿著證據的手不住的顫抖著。
李欣然擔憂的看著自家爹爹,突然一瞬間後悔,是不是不應該嚐試去探查真相?
林嫂在馬車裏的時候告訴她,之所以敢拿著證據直接來攔馬,就是聽說了李楊被處置的消息,往日裏的林嫂,聽到的都是李鬆如何偏袒李楊,如何愚孝,那樣的李鬆,讓林嫂不敢嚐試將證據給他,她怕李鬆真的愚孝,毀了她辛辛苦苦收集的證據。
李欣然看著林嫂,她不知道前世安義公主身死,甚至爹爹和自己都死了之後,林嫂該如何是好,是抱著自己辛辛苦苦收集來的證據,輾轉反側魚每一個失眠的夜晚,還是孤注一擲,找尋一個留有“清名”的官員,賭一把他的追求。
她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了,畢竟時間流淌在現在,此刻的林嫂,可以讓自己主子的孩子知道真相,而自己的爹爹,哪怕傷心,但至少不會被人利用之後,像垃圾一樣隨手拋掉,碾碎。
李鬆顫抖著手摸索旁邊,想要扶著些什麼站起來,李欣然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李鬆回頭看李欣然,然後飛快別過頭去,但就那一瞬間,李欣然還是看到了李鬆茂密毛發下,那雙通紅的雙眼。
李鬆拂開李欣然的手,顫顫巍巍的往馬車走去,林嫂上前兩步,被李欣然攔了下來:“讓我爹自己待一會吧,林嫂,我帶你先去收拾一下。”
馬車準備了兩輛,雖然每人都有多的馬,但為了以防萬一,李鬆總是會在行軍中帶一兩輛馬車,除非是急行軍。
傅清風再是個弱書生,也是個男子,所以李欣然便安排林嫂跟鶯歌坐一輛馬車。
鶯歌帶著林嫂去馬車安置,傅清風走到了李欣然身邊:“小姐,你覺得將軍能接受這件事嗎?”
李欣然瞥了傅清風一眼:“接受不接受的,不是我們做兒女應當管的。”
傅清風低笑一聲:“小姐之狠辣,真乃當世罕見。”
李欣然轉頭看傅清風,為了怕嚇到人,從出了李府之後,傅清風一直帶著一個木製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有露出來的嘴唇和眉眼還能隱約看出他的情緒。
“不會說話就閉嘴吃東西去,連馬都不會騎書生。”李欣然冷嗤一聲,語調裏帶著濃濃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