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先帝入葬結束後,宮內禦書房中。
“你是說那賤人逃到了蘇明樟手裏?”
餘太後大發雷霆,將桌案上的紙硯筆墨灑落一地,江太傅與宋珩一前一後站著,兩人皆是低著腦袋,一副為難之態。
“江齊安,這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不是說她聽話的很嗎?如今在宮裏殺人不說,還跟蘇明樟上一條船!你仗著哀家才有了今天,結果就送那個賤人來回報哀家?”
江太傅被狗血淋頭一頓罵,肚子裏也是一團火,忍不住抬頭道:“太後,臣那逆女自幼乖巧,向來是不爭不鬧的好性子,她……她如今這樣,指不定是被逼得太過了,您一口氣派了兩人去與她……與她共謀大計,這是嚇到她了,兔子急了也咬人。”
餘太後本就惱,結果江太傅這番話倒還怪上她了,“江齊安,當初讓江蘊有孕一事刻不容緩,哀家派兩人同去,為的也是效率,你當時沒說半個不字,現在來馬後炮,倒成了哀家的不是?”
江太傅一揖,“微臣不敢。”
見兩人火大,宋珩也不敢相勸,但今日之事疑點頗多,他轉移話題道:“太後,太傅,臣以為此事另有蹊蹺。”
餘太後蹙眉,“說。”
宋珩道:“太後請想,若江太妃真投奔了蘇相,那蘇相為何不借題發揮,直接讓她說出一切,而是他將她帶在身側,裝作奴婢,引而不發?”
若江蘊真與蘇明樟上了一條船,這事該早就被鬧大了。
“不錯”,太後細細思量,道:“蘇明樟奸名在外,江蘊畢竟是江家人,即便她對江家有怨,對哀家有怨,也未必會投靠他。”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恍然道:“昨日蘇相曾入宮過,許是出宮是正巧碰上那賤人出逃,便將她擄走。”
“太後說的是”,宋珩道:“定是江太妃心係太後,心係江太傅,所以不願說出任何不利之言,或許蘇相連她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這一切隻是一個誤會!”
誤會?
江太傅不太苟同,他問道:“若是誤會,那蘇明樟今日又豈會特地將她帶在身側,讓你我都瞧見?這分明是挑釁!”
宋珩想了想,道:“蘇相殺人如麻,定是江太妃懼她,這才想盡辦法伺候到他身邊,費盡心機讓你我看到,讓我們救她於水火。”
不知為何,宋珩腦中總浮現江蘊的臉,她以前在他身邊哭訴家中委屈,那張小臉我見猶憐,她看他對眼神有光,似就等著他披荊斬棘而來,拉她出這苦海。
他愛極了那張臉,千方百計討她歡心又求來婚約,原來以為能在仕途和情愛上雙贏,怎料江太傅連一點提拔都不給,他這才知道,江蘊在江家竟不受待見到這種程度,害得他也一起遭嫌,所以江家想讓江蘊進宮時,他毫不猶豫就退了婚。
雖有些舍不得色相,但對仕途沒有助益的女人實在不配做他的妻子,好在江家二小姐也對他有意。
宋珩深知自己的優勢,多年詩書浸潤出來的幾分文人氣質,再加上白淨秀氣的模樣,最能引得這樣文官家的小姐傾心,所以江二姑娘要嫁給他,他很樂意把握住這個機會。
雖然江晗模樣不及江蘊,但她深得江太傅喜愛,他才應下婚約,就升為了吏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