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發泄了一通後,聽進去了宋珩的這句話。
她心裏有些被這句話嚇到,這似乎是事實,但嘴上依舊凶道:“王誌,你敢以下犯上?”
“嗬嗬嗬……”
宋珩看到她無能狂怒,笑著攤了攤手。
痛快,難以言說的痛快。
一日不到,江晗依舊發了兩次瘋,從宮裏回來一次,從蘇相書房回來又一次。
她如今限於這樣的環境內,若是蘇相不願意寵幸她,她就勢必夾在中間兩麵受氣,這樣的日子與她以前落差太大,她隻會不斷變得瘋癲。
她會被怨恨滋養,被生活折磨。
就像他一樣。
而他能慢慢欣賞這樣的過程,這令他無比享受。
一旁再次冷靜下來的江晗,又一次靠幻想宋珩與江蘊慢慢死去的場景來慰藉自己,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七蘭,把地上清理了吧。”
***
江蘊因為趕走江晗不及時,被罰喝下江晗帶來的一整壺茉莉花茶。
喝到後麵,打嗝都是滿嘴茉莉味,她有些委屈道:“相爺一句話就能直接趕她走,為何要我拐彎抹角將她氣走?”
蘇明樟道:“你與她關係那麼差,能親自氣她不好嗎?你倒還覺得是我的錯?”
江蘊愣住,“相爺是這樣想的?”
蘇明樟轉頭看著她,見她一壺熱茶下肚,此刻臉色紅潤,整個人看著都暖融融的。
江蘊對上他的目光,沒忍住又打了個嗝上來,後知後覺用手去遮嘴。
“相爺若是這樣想的,那幹嘛還要罰我喝了一壺茶?”
蘇明樟道:“看你挺喜歡花茶,讓你喝,我沒說讓你一口氣喝。”
江蘊:“……”
那她還要好好謝謝他。
她想起方才程東程西的稟報,道:“相爺,你說她是不是與奴仆有奸情?”
“奸情?”
蘇明樟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怎麼這樣大大方方地跟男子談奸情?”
“啊?”
江蘊聽了他這話,臉是一陣紅一陣白。
未出閣,她也算不得是未出閣吧,“未出閣的小娘子”這樣的稱呼,倒是顯得有些太青澀稚嫩。
再者,什麼叫大大方方談奸情?那江晗有沒有奸情,他蘇明樟不該管嗎?
她正猶豫要如何回答,蘇明樟又接著道:“你這樣在我麵前言語無狀……甚好。”
“什麼?”
江蘊沒反應過來。
他蘇明樟在說些什麼東西?
蘇明樟正經解釋道:“我喜歡有話直說,你這樣說話無所顧忌很好,隻記得在外麵要規矩些,否則丟的是我的顏麵。”
江蘊麻木地點了點頭,道:“那我接著有話直說,若是那邊真能盯出奸情來,相爺可否先別急著處理,讓我拿此事去套些話先?”
蘇明樟斂眸,點了點頭,道:“能處理掉了,再跟我說一聲。”
平淡的回複,卻讓人極其安心,江蘊應聲後重新坐回小椅上,翻開話本子,卻半晌沒看進去一個字,而是將蘇明樟的言語和態度在心中回味了許久。
那種感覺難以言表,她想了又想,覺得似一種站在背後的支持和庇護。
這樣的支持和庇護,是她年幼時極度渴望的,可是她看著江太傅不斷地將這些給江晗一人,不論她要做什麼,要買什麼,要學什麼,又或者是在貴女的圈子裏欺負了誰,永遠有江太傅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