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之不爽自己辛辛苦苦翻進相府來,反倒是先被江蘊盤問。
江蘊根本懶得計較這些,隻希望他問完快些走,她隻想簡簡單單,清清靜靜的,卻總感覺什麼事都往她身上沾。
今兒這個殺她不成,明兒那個夜闖屋中。
“快問。”
江蘊語氣催促。
夜裏黑暗之中,僅有半開的窗欞外透進一些淺淡的月光,依稀描摹出蕭煜之的輪廓,但看他那翹著二郎腿的架勢,就可感到幾分不羈。
他帶著目的來,江蘊一催,他也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暗中是什麼身份,竟讓薛睿要大費周章地雇我殺你,你與蘇相又是什麼身份,竟讓他因這事求了皇命,不遠千裏去找蕭門算賬?”
江蘊聽得腦袋都大了一圈。
蕭煜之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可是合成一段話,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薛睿?是那個常駐邊疆的將軍?
她哪有什麼暗中的身份,哪有跟那樣遙遠的人結仇的機會?
她滿是無奈道:“不認識薛睿,平生都未見過一眼,隻是聽說過,我隻是蘇府奴婢,暗中沒有身份。”
很顯然蕭煜之完全不相信。
他道:“我不與你繞彎子,反正我橫豎都不打算殺你了,且我與你也不會有過多牽扯,我問你這些,無非是想看看這事情有多大,是否足以把整個蕭門拖下水。”
蕭煜之發誓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隻是如果這件事背後的牽扯大的話,他正好在後麵多踹上一腳,好把自己那討人厭的叔父踹的沒有翻身之機,然後再整頓蕭門,舍棄人頭買賣,改為錢莊。
可江蘊也發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但她隱隱感覺整件事情背後還會與自己外公有所牽連,即便她是推測到些什麼,也不可能隨便與外人講。
不過她倒是從蕭煜之的話中聽出些情況來,“你是說薛睿派蕭門來殺我,你便是蕭門中人,你來殺我,故意沒殺成,反倒還要借此毀了整個蕭門,是嗎?”
江蘊條理清晰,結合之前與蘇明樟在一起時得知的那些,她便將事情串聯了起來。
蕭煜之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毀了蕭門,是清理掉一些老鼠屎後,好重新經營蕭門。”
他剛說完,突然發現自己又被帶跑偏了。
“到底是誰問誰?”
江蘊道:“你問的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薛將軍為何要殺我你問他去啊,蘇相暗裏有什麼安排你也問他去啊,這些大人大事的,我都不知是如何被卷入,你在我身上傷了兩刀,你我也算是仇人,竟還企圖從我口中問出個一二來。”
別是腦子有病。
可蕭煜之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江蘊這樣將他回懟過去後,下一刻,那把匕首又貼到了她。
因她整個人縮在被子中,蕭煜之倒還沒有掀開=女子被子的習慣,便將匕首放到她上眼皮上。
“我上次沒殺你,這次還可以,做人當好自為之不是?你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我問你的話你答了就是。”
他站起了身,江蘊眼皮顫抖,依稀可見他半張臉被透進的光照的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