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七繞八彎地在郊區的小路上顛簸,葉沐風皺了皺眉,看著窗外的景色,漸漸跟自己的花園別墅,湖光山色,錦衣玉食相差甚遠。他偷偷打量身邊的清影,看到她正以殷切的目光看著那些老舊斑駁的磚瓦房,狹窄擁擠的弄堂,青苔幽暗的水井。
“這老城區有些年頭了吧,你從小住在這裏?”葉沐風能感覺到清影對這裏一切無與倫比的熟悉與留戀。
“恩……25年了……”清影看著沿街的石板,低矮的屋簷,賣涼麵和早餐的小攤,坐在門檻上打盹的老人,僅僅和繁華的市中心隔著兩三條街,這裏就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角落,清影喜歡這裏的靜謐,與世無爭。
“25年!?”葉沐風側過身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陶醉在自己世界中的清影,才注意到她臉上有一抹驚慌。
“我是說……我家的房子有25年了……”清影支支吾吾,葉沐風將信將疑,沒有再繼續追問她,老城區的房子早該進曆史博物館了,清影說的25年根本不算什麼。
“就在這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進去,裏麵不好倒車。”清影客氣地跟葉沐風道謝告別,就差來個國際範兒的擁抱,葉沐風在弄堂口一直看清影消失在一扇木門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清影回到家趕緊漱了漱口,想了一會又刷了牙,奶奶看清影來回不停地跑,一想到她才從朋友家回來就忍不住問:“小影,是去了飛燕家還是甜甜家啊?吃什麼好吃的了,中飯都吃不下了?”
清影實在是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奶奶的猜測不是沒有根據,清影也很難解釋清楚這個剛交的秦暖,所謂的朋友,是多麼的熱情,不到半天就給自己送了一份重口味的點心,讓她猛喝那麼多水還是覺得喉頭有刺。
“清池呢?”清影發現一向在這時候最愛打聽的人沒有出現,扔了書包坐到奶奶邊上幫她理絲線。
“他呀,你前腳出去他後腳就沒了影,到現在都沒回來,八成是去哪裏玩了,市中心有的是讓他玩的地方,他說晚飯一定回來吃。”奶奶隨口答著,清池急匆匆又神秘兮兮地離開時確實是這樣敷衍她老人家的。
清影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恨鐵不成鋼地問:“你又給了他多少錢?”
“沒……沒給……”奶奶的針在布料上晃了晃,語氣軟了下來。
“奶奶啊,你這是在害他,你都不問清楚他把錢花在哪裏了?”清影覺得自己跟奶奶的角色錯亂了,為什麼她一副無辜賣萌,而自己語重心長地像個長輩。
“小影,清池還小,總歸是貪玩不懂事,你不能對他要求這要求那的……”奶奶寵愛孫子總有找不完的理由,每天換一個,變著法兒滿足他的小願望。
從來不過問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去買好吃的了,她隻要看到那笑著的臉就很滿足,清影不止一次質疑她這種不負責的做法,她總是回答:“他說了去哪,我也不認識……”幹脆就不負責任到底,還強詞奪理了。
“我現在就去找他……”清影無奈地站起來,奶奶拽住她:“哎,你也剛回來,累得不輕,先去躺會,才兩點,他玩夠了就會自己回來了……再說了,你又能知道他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