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這個暑假注定是忙碌的,她一想到自己欠葉沐風那麼多人情就坐立不安,雖然要不是他自作主張更換她的老式腳踏車,她也不會負債累累,在跟葉沐風的一次推心置腹的談判之後,清影和他達成了分期付款的協議。
葉沐風顯然不能跟上清影的思維,不過看著她誓死要還車錢的決心,葉沐風選了一個折中的方法:清影的舊自行車因為葉沐風而丟失,葉沐風理當賠償,因此,清影隻要補給葉沐風清池那輛山地車的價格就可以了,另外,清池跟著學畫的補習費,葉沐風會看心情收取。
清影覺得還算合理,那輛山地車葉沐風報價是800,也不算過分,但是以2001年的工資水平來計算,清影就突然心痛地要死,該死,葉沐風,誰讓你買什麼進口的。
清影在跟葉沐風談完之後,順便拐進了一家小餐館,因為那裏貼著招工,每月400元,簡直就是剝削壓榨底層勞動人民啊,清影想了想還是接受了,並對老板娘說第二天就來上班。
清影很清楚能冒著雇傭童工的風險招聘她的也隻能是這樣的小餐館,而工資正好買得起半輛車其實已經不錯了,老板娘是個熱心腸的人,她看清影年紀小又態度誠懇,聽說她家裏離這不近,建議她坐公交車上下班,說是小飯店晚上比較忙,回去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清影就這樣把自己賣了,她不想離家裏太近也是選擇這個工作的原因,她不想被熟人看到,可能是自尊心在作祟吧。
小餐館在中心街,雖然不起眼,由於周圍有幾所本市乃至全國知名的高校,因此生意格外興隆,甚至在暑假都有不少客人。
餐館有一個窗口專門賣飲料,酸梅湯,綠豆湯,薄荷茶擺放的僅僅有條,而清影就暫時負責這個窗口,夏天熱,除了邊上的冰箱裏的冷飲,每天都會賣出很多杯果汁或者其他冰鎮的飲料。
老板娘性格豪爽,對清影很是照顧,也不差遣做其他什麼事,煮煮綠豆,熬熬酸梅汁就是每天的主要工作,空調還不流行的年代,清影的頭頂還有一台小電扇,盡管如此,她依舊戴著一頂黃色的鴨舌帽遮陽。
幾天下來,附近常來的客人基本都認識了清影,都很喜歡叫她“小妹”,這天清影看見老板娘埋怨一些新鮮牛奶還有紅茶都快過期了,不好賣,扔了又可惜,她靈機一動:“阿姨,做成奶茶吧?”
“啊?奶茶?”老板娘狐疑地看了看清影,她才覺得說漏嘴了,這個年代奶茶還沒普及,至少在這個城市不普及,可能香港有了港式絲襪奶茶吧。
清影跟老板釀講了一下奶茶的製作過程,老板娘見這些食材放著也可惜就讓她試著混合了牛奶紅茶,再加了適量的糖,老板娘嚐了一下,皺著眉頭說味道奇怪。
清影不好意思地笑笑,最初她也不喜歡奶茶,甚至現在都不喜歡,但是她深深覺得自己“發明”的這個奶茶是很純正的,至少不會有更多的添加劑和香精或者色素。
老板娘去廚房忙了,清影就把剩下的一桶奶茶放進了冰箱,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媽~給我一打冰可樂!快點快點!他們等著呢?”
清影抬頭,才對上一個留平頭的高瘦男孩,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真是……
“是你?孟……清……什麼來著?”那個皮膚曬得有些黑的男孩尷尬地搖搖頭表示想不起來,然後再退回門口看了看餐館,確定自己沒有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