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園的路上,武秋野莫名其妙的來了句:“蔣少,你怎麼忽然問我同桌老虎的問題?”
黑夜中許多表情變化完美隱匿,蔣擇奕拇指撚著食指,好一會,他淡淡道:“還不是你們幾個天天說我跟老虎似的。”
“你不是老虎。”武秋野狂笑不止,“你是亂……不對,你是特別招人喜歡。”
“滾。”
於是“特別招人喜歡”幾個字,後麵幾天算是烙印在蔣擇奕身上了。
周五,學校安排統一大掃除。
隻要不上課,擦玻璃拖地都不算啥。
班裏男生幾乎承包了所有的活,女生隻要擦擦玻璃就行。
男生們先是把板凳統一放到桌子上,該掃地的掃地,拖地的拖地,該倒垃圾的倒垃圾。
穆依和華枝擦的教室最後邊的窗戶,華枝擦的裏麵一麵,穆依則擦的外麵。
李康幹的差不多時,過來幫忙。
幾位少年眉來眼去的。
李康主動擦最上麵的,“我幫你。”
華枝看都沒看他,“隨你。”
蔣擇奕提著拖把從教室前麵開始拖地。
少年弓著腰,手臂的青筋隆起,長腿微微向前傾斜,他拖得仔細,拖把橫掃過每一塊地。
教室外的半邊天際被橙黃色的晚霞籠罩,夕陽的餘暉像寶石一樣傾灑下來,落在走廊扶手上,灑在拖把邊,灑在少年肩膀上。
金黃色的光芒跟著少年浮動。
一股燥熱的風遞來淡淡的桂花清香,少年離得越來越近,穆依的心口灌滿了桂花蜜。
她不舍的移開眼球,逼迫自己專注於擦玻璃。
李康喊話:“拖好了嗎?”
穆依的視線被李康帶走,她的後背挺直。
手中的抹布機械般的動了動。
“馬上好。”
少年的聲音跟著帶有桂花香的微風卷來,穆依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心跳聲好大,她好怕蔣擇奕聽到。
李康:“你這拿著拖把,怎麼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樣。”
蔣擇奕低哂:“你不是倒垃圾的嗎,怎麼擦窗戶了?”
李康沉吟幾秒,“我幹完了。”
一塵不染的玻璃映射出少年的身影,他的雙手隨意的搭在木質拖把棍上,勾著落拓不羈的笑,他一動,身上的光芒反射出耀眼的光線。
怎麼有人拖個地都這樣讓她著迷。
眼波流轉間,她條件反射的咯噔了下,玻璃中的少年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
被他發現了嗎?
穆依呆呆的轉過頭,少年側著頭,勾著輕佻的淺笑。
她慌不擇路:“你……”
“你什麼?”
穆依瞳孔微沉,摳著指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能直接問他有沒有發現她偷看他了。
“你……”
“我不是老虎。”蔣擇奕把穆依拉到一邊,拖她剛才站的地方。
他顴骨動了下:“不吃人。”
拖好後,他下巴輕抬,指著原地,意思很明顯。
穆依的大腦已經處於呆泄狀態,她狐疑的“啊?”了聲。
蔣擇奕的指腹向內擺動。
穆依順從的走過去。
“怕我?”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低到隻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我……不怕。”怕他不信,穆依雙手劇烈的擺動,“我……我怎麼會怕你呢!”
蔣擇奕那雙桃花眼半眯著。
“真的,我不可能怕你的。”
兩人間靜的讓人窒息,中間空出的距離穿過一陣風。
她是喜歡他,怎麼變成怕他了!
穆依恨不得發誓,急切又無措:“我真的不怕你,你都說你不是老虎,也不吃人,我那不是怕你,是xi……”
“xi?”
那股風還在兩人間作怪,隨著風吹來的不僅是桂花清香,還帶了點山茶花的清雅。
蔣擇奕的某根神經撞了下香味。
穆依一驚,懊惱的閉上眼睛,又趕快睜開。
不能再出錯了,她盡力緩下情緒,胡亂的扯出一句極為牽強的句子,“稀少,你太稀少了!”
茶褐色的瞳仁清澈見底,幹幹淨淨。
女孩穿著極簡的白色t恤,風把馬尾吹起又吹回,水汪汪的杏眼一眨不眨的,本就偏白的臉頰因為著急泛起濃濃的潮紅。
蔣擇奕心底莫名燥動。
“這次又換成稀少了?”蔣擇奕擠走其他想法,似笑非笑的撩起眼瞼,“我是當你誇我,還是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