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第一節課下課,穆依讓華枝陪她去買了一本筆記本,她準備每天最後一節晚自習把知識點整理在這個本子上,放學再給蔣擇奕。
所以晚自習最後一節課她一直忙著整理,考慮到蔣擇奕底子比較差,她列出的知識點諸多是相對簡單點的。
放學鈴聲響起的瞬間,穆依提著一顆心等待著蔣擇奕的到來。
劉大帥:“走不走?”
蔣擇奕在算題:“我把這題寫完。”
劉大帥從裏麵出來,“我去他們那邊等你。”
穆依快速收拾好書包,因為有老師的頭銜在,她反倒有了理由去找蔣擇奕,“那個,我去找下蔣擇奕。”
其實武秋野他們都在忙著收拾書包,也沒人在意她的動作,可她覺得貿然跑過去,被看到還得做解釋。
從後麵而來的劉大帥瞥了眼她手中的筆記本,“穆老師這是整理了筆記?”
穆依指尖蹭了蹭硬硬的黑色筆記本的皮麵,喃喃低語:“恩。”
這還是和蔣擇奕同班以來,穆依第一次名正言順地來他的座位。
班裏鬧騰的很,都在收拾書包,而蔣擇奕沒有任何波瀾的坐在位子上。
直管式日光燈的光線傾瀉而下,光影浮動,在他弧度分明的側臉暈染出一個個光圈。
他手中的筆在白色草稿紙上揮舞,在算數學題,旁邊空空的桌子上是少年的影子,隨光流動。
每邁出一步,離他更近,穆依的心髒隨著距離不斷收縮擴張。
穆依緊緊抿著唇。
低頭算題的少年像是看到了她似的,清亮的桃花眼微抬,手臂撐在桌上。
光圈隨著他的動作拂動,漆黑又纖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扇子的縮影。
穆依指尖摳著皮質的本子,眼睫毛快速撲閃著,“你先看第一頁的筆記。”
墨黑的皮質筆記本,中央偏右一點有三個燙金字體的英文字母“nevergiveup”。
蔣擇奕接過本子,長指劃過英文燙金字,“本子應該由我來買。”
“沒關係的,我買也……”穆依抓了抓頭發,說:“我順便買了。”
蔣擇奕打開筆記本,上方是像穆依一樣整潔幹淨的字體,他的虎口在跳動,再抬頭,混著一股痞勁:“明天你檢查嗎?”
“檢查?”穆依狐疑了兩秒鍾,小腦袋連連點了幾下,呢喃:“檢查啊,當然得檢查,不檢查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偷懶。”
“嗯,得檢查。”
“確實得檢查,要不然不知道你背的如何?”
蔣擇奕嘴角彎出弧度,“以前大帥沒給我檢查。”
“是嗎?”
蔣擇奕點頭。
“我明天自習課提問,你到時候可要背好,要是背不出來……”
穆依還沒想過這個結果,她本以為送完本子就走了,也沒想過會聊那麼多。
“背不出來,怎樣?”
穆依的耳朵熱熱的,她抬手摸了摸耳骨,支支吾吾:“背不出來,你就……你周五就不要去打籃球了。”
“還有嗎?”
穆依想了想:“你背不出來,就不要喝冰水了!”
蔣擇奕合上筆記本,嘴唇一扯:“管的還挺多?”
穆依的睫毛顫動的厲害,他什麼意思啊?
“我……我沒有想……”她的管字還沒說出口。
耳邊是少年清脆的聲音:“背不下來,任你處置。”
“我……”慢一拍的穆依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緊雙手,強製性壓下狂跳的心髒,她故作鎮定的開口:“你說話算話。”
蔣擇奕把筆記本放進書包最裏側,漆黑的眉毛上挑,“我說話向來算數。”
劉大帥催:“好了沒?走了?”
蔣擇奕拉上書包拉鏈,沒有看劉大帥,微微弓著背,視線與臉頰通紅的女孩齊平:“走了,回家。”
“好。”穆依與他肩並肩而行。
走到門口,幾位少年簇擁而來,穆依和華枝走在最後麵。
蔣擇奕側身與武秋野說話。
光線流動中,穆依的視線真的與他的餘光撞了下。
很短暫。
短暫到有些不切合實際。
翌日,老魔一早通知下午要進行地震演習,嘟囔吐槽半天說太浪費時間了,還說學校天天勁整這些花裏胡哨的活動。
下午到達班級,大家都很亢奮,第一二兩節課全體同學參與地震演習。
老魔站在講台上,講述演練流程:“等會聽到第一聲地震警報信號聲,進入緊急避險狀態,所有同學立即有序的蹲到課桌下或課桌旁邊,盡可能的保護頭部和頸部。約一分鍾後,聽到第二聲警報信號聲,我們做好撤離準備,第三聲警報信號聲響起,開始撤離。咱們班跟在一班後,疏散下樓梯不要擁擠,但也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操場,操場標好了班級號,咱班在操場中部,到那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