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上,穆依加班寫稿件,為了高效率的完成工作她選擇去書房。
防止蔣擇奕打擾,穆依提前鎖上了門。
最近狗男人簡直比狗還狗,每天拉著她不放!
一個多小時後穆依結束工作,她沒準備回臥室,從書架上挑了幾本書,翻看了會。
稀疏的動靜從門口傳來,穆依側首聆聽,不是腳步聲。
蔣擇奕這會應該睡了,他今天出了兩次任務,看起來挺累的。
穆依的注意力回到書本,低頭的瞬間隱隱約約看到個東西,她撈起埋在下麵的那本書,中間果然夾著一張像油畫又像照片的東西。
誰的照片啊?
打開後,穆依愣住,照片裏的小女孩綁著高馬尾,身穿香芋紫的裙子,坐在樓梯口,表情並不多好看。
小女孩不是別人,是她。
這條裙子是小升初,奶奶送她的畢業禮物。
蔣擇奕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仔細想想有這張照片也不足為奇,當年沒搬家前,時常碰到和程伍一起的蔣擇奕,一個月至少見兩次,隻是幾乎不說話。
穆依第一次見蔣擇奕是在六年級,那時的他沉穩冷峻和大多數同齡的孩子天壤之別。當別的男孩子吵著玩溜溜球和滑板,為一塊錢兩塊錢和家長鬧時,他抄著口袋站在其他男生後麵似乎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宛如一個看孩子玩的大人。他錢包裏有好多張二十的鈔票。
與生俱來的穩重一直伴隨他左右,不差錢似乎也伴隨他左右。
穆依什麼時候對蔣擇奕有好感的呢?
是小升初的暑假。
穆然緒和王麗早出晚歸,有時晚上還得加個班,家裏隻有她自己。穆依有記憶以來,王麗就不喜歡她和爺爺奶奶走太近,許多時候寧願讓她在家吃剩飯也不許去爺爺奶奶那吃。
當別人家其樂融融一塊吃午飯,晚飯時,大多時候隻有她自己。
有一次她因去不去爺爺奶奶家和王麗吵了一架,穆然緒不在,王麗將她關在門外。穆依堅決不去求王麗,她寧願一個人從中午坐到晚上。
驕陽炙烤到夕陽餘暉,再到星月交輝。
期間她碰到蔣擇奕兩次。
第一次,她在哭,又委屈又難過,小小的她不理解王麗憑什麼要操控一切,大事小事所有事都得聽她的,不對的為何也要聽。她不想天天如此年年如此,然而反抗的結果不盡人意。
少年聽到哭泣聲停下腳步,穆依一開始沒擦眼淚,看清是蔣擇奕,她忙裏忙慌的擦,可越擦越洶湧。哭的時候身邊不能有人,沒人關心還好,忽然有個人哪怕一個眼神一句話,那些強忍的委屈翻湧而下。最後穆依把臉埋在膝蓋間,不管不顧的大哭。
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緩緩抬頭,周圍沒有身影。八月的天氣,誰會坐在外麵啊!
幾十分鍾後,少年手握一瓶冰的芬達緩緩靠近,他走的很慢好像在觀察女孩的反應,穆依沒太看懂他的神情,隻記得少年直接坐在她身旁。
穆依攥緊裙邊,不知道他為什麼來。
少年的手伸來,掌心躺著一包未拆封過的紙巾,暖風拂過,紙巾在少年的手中搖晃,那會的風吹地凶殘,紙巾仿佛下一秒會被吹落,而從未動過的是少年伸向她的掌心。
穆依對上少年的目光,“謝謝。”
少年一字未說,靜靜地陪她坐了會。
其實那個時候真的不需要任何寬慰的言語,能有一個人陪一會她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