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禮的聲音向來清明,無論說什麼樣的話都很好聽。
他的反問落入了薑亦的耳中,她遲疑了片刻。
幾秒鍾後,她抬頭對視上了傅宴禮的雙眸:“嗯,我知道。所以從教授辦公室出來之後我好像也開心不起來。但是宴禮,那是北城醫院,國內每個醫生都想擠破頭進去的地方。”
傅宴禮已經看出了薑亦眼中的渴望。
“小亦,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薑亦輕輕聳了一下肩膀,裝作雲淡風輕:“那不是在北城嗎?距離南城八百多公裏,沒事的。況且,我隻是去實習半年而已,又不是真的入職了。再說了,我就算想入職,想多呆一段時間,那也得北城醫院願意收我呀,你說是不是?像我這樣的普通醫學生,曾經還肄業過,誰要我呀?”
薑亦隻是開玩笑得在妄自菲薄。
傅宴禮的眼神告訴薑亦,他還是很擔心。
其實這個時候兩個人彼此心明如鏡,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隻是那個名字似乎已經成了兩人之間的禁忌,這兩年裏麵誰也沒有提起過。
甚至遲遲都沒有。
薑亦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宴禮,兩年前你帶我從南城逃到這裏,是給了我新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沒有你的果斷和幫助,可能到現在我還在泥潭中垂死掙紮。是你教會了我怎麼樣重新生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我有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了,我想去試試。”
薑亦在南城醫科大學念書的時候,一直都是有醫學理想的,後來恢複了學習,她一直都是學院第一名,所以才有了這次難得的機會。
傅宴禮的臉色比起剛才要差了一些。
他很少會讓自己的情緒在薑亦麵前宣泄出來,在兩個人的關係當中,傅宴禮一直都充當著保護她的存在。
但是這一次,傅宴禮的情緒沒有把控住。
他轉過身,將半濕的毛巾扔進了髒衣簍裏麵,雙手放在腰上,陷入了沉思。
薑亦看著傅宴禮的背影,他寬肩窄腰,身材修長,曾經第一次來他們醫學院上課的時候,就吸引了不少女生。
大家都記住了這張東亞男人的臉和身材。
薑亦深吸了一口氣,先開口了:“宴禮,其實這些年你有很多不錯的選擇,但是你為了我和遲遲都放棄了。我覺得,你也應該要做自己了。”
傅宴禮聞言,眉心微微沉了下去,他轉過身,眼神裏麵有些受傷。
“所以,你想回國去實習的另一層原因,是因為我嗎?”
傅宴禮的臉極具破碎感,雖然是極其剛正的長相,但是卻有一種溫柔又破碎的感覺,尤其是此時,他覺得受傷的時候,就更讓薑亦有些難過。
“是。”薑亦沒有打算繼續隱瞞他,“宴禮,我已經耽誤了你那麼多年了,五年,又兩年。我不想再耽誤你了。如果我離開一段時間能夠讓你看一看身邊的其他女孩子的話,我覺得值得。”
薑亦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覺得自己有些聖母。
但是她也是別無選擇。
在外人看來,是她吊著傅宴禮。
但是實際上,她和傅宴禮彼此都很清楚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