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姣若帶著鎦金一行人到了暫時收留那名受傷宮女的住所。
那宮女雖然人已經清醒,但顯然身體還很虛弱,躺在床榻上,臉色很是蒼白。
但一雙眼睛卻充滿了警惕,一聽到動靜,就會下意識全身緊繃,做出防備的姿態。
明顯是被昨晚的事情嚇到了。
“你、你們是誰?”
她警惕地看著容姣若。
容姣若平常喜歡穿常服,有些常服也並不都是皇後規製的,今天她穿的這一身就是。
對方顯然沒有立刻認出她的身份。
容姣若倒不在意,她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這才緩緩開口:
“怎麼,你從醒來就一直嚷著要見本宮,現在見到了本宮就沒有什麼話想說嗎?”
那宮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皇、皇後娘娘?”
雖然這是一句問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有誰膽敢冒充皇後?
不要命了嗎?
那宮女明白了容姣若的身份後,當即便掙紮著要從床榻上起來行禮:
“奴、奴婢……”
容姣若打斷了對方的動作:“你身受重傷,便不必行禮了。”
但對方還是堅持爬了起來,不過並沒有強行從床榻上下來,而隻是跪在床榻上,朝容姣若行了一禮,這才道:
“奴婢叩見皇後娘娘,奴婢……奴婢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向皇後娘娘稟報。”
“嗯,說吧。”容姣若懶洋洋地開口。
她也十分好奇,眼前這個女人到底要同自己說什麼。
又是否與西宮那邊有關。
然而,在得到了容姣若的許可後,那宮女卻並未立刻開口說事,反而態度突然變得猶豫起來。
容姣若也並不急。
就那樣坐著,一隻手慢悠悠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椅子扶手。
半晌,那宮女果然再次開了口:
“奴婢……有人要害奴婢,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賤,一條賤命,死了便死了,隻是……奴婢還是想鬥膽肯求皇後娘娘能派人保護奴婢。”
她說完,便將頭磕了下去。
對於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容姣若並不意外。
不過……
她敲著椅子扶手的動作一頓,道:
“你的要求並不過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活生生一條人命?”
宮女心中一喜,正以為容姣若會答應自己的請求時,卻聽見她冷淡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
“但本宮為何要幫你?
“這個世上的人很多,若是人人都要本宮來保護,本宮豈不要累死?”
她自認自己不算個壞人。
但也不是什麼喜歡到處散播善心的好人。
想要得到她的庇護,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價值。
“娘娘……”
宮女顯然沒有想到容姣若會這樣說,睜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她,滿是不可置信。
“人要學會自救,若是隻以為尋求別人的保護,那距離死亡也不遠了。”
容姣若緩緩地說道,聲音裏沒有半點情感起伏。
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但事實上,她也確實隻是在陳述事實。
沒有誰能夠永遠保護誰,要想生存,首先要學會自立。
宮女怔愣了好一會兒後,總算回過神來。
她微微低下頭,眸底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