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宮。
容姣若猛地站起身後,又緩緩地坐了下去……
就算那些香料當真有問題,又與她何幹?
從蕭沉翊那些“異常”的反應,不難推斷,那個女人謀的不過是“情”,不會傷了他的性命。
他要喜歡誰。
他的“情”落在誰的身上。
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她為何要幹預?
再者說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又豈知他不是心甘情願為人家的情網所縛?
他今日不是還為了那個女人,當眾斥責自己?
再退一萬步講,便是鳳翩翩那個女人真的因愛生恨,想要害了蕭沉翊。
豈不正好如了她的願?
能看到自己前世的一對仇人,撕破臉皮,反目成仇,互相廝殺,何其快哉?
她更沒有理由去阻止了。
是了,是了,她隻需在一旁看好戲便可了……
容姣若暗暗在心裏這樣告訴著自己。
可等躺到了床上,她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就這樣翻來覆去地在床榻刪熬了一口夜。
好不容易終於待到了天亮,她趁著宮人擺早膳的時候,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昨夜,宮中可有發生何事?”
鎦金的動作一頓,片刻後,才小聲道:
“倒是並沒有大事,不過,聽聞昨日柔昭儀便已經醒過來了。”
“嗬。”
容姣若冷哼一聲,在鎦金的伺候下,用熱帕子拭了手,拿起翡翠瓷箸拿了一隻鳳尾燒麥。
自從得知她這位皇後喜口腹之欲後,膳房那邊就愈發對膳食上了心,不消容姣若點膳,每每送來鳳藻宮的膳食都花樣百出,不帶重樣兒的。
容姣若咬下一口,鮮嫩的蝦仁,鬆軟多汁的肉鬆,搭配上勁道的麵皮,味道美極!
她忍不住在心裏暗暗讚歎了一句,這才嘲諷道:
“你真以為那個女人舍得死?”
那個女人一心想要後位。
如今心願未能得逞,如何舍得就這樣去死?
不過就是做做樣子。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絲毫不意外。
“昨晚……”鎦金話一轉,悄悄覷了容姣若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好似留宿在了椒房宮……”
容姣若正要咬下另一半燒麥,聞言,牙齒一錯,竟是一口咬在這了舌尖上。
頓時,一股腥甜從舌尖蔓延開來,嚐了個滿嘴鐵鏽。
連入口的燒麥也一下變得難吃起來。
容姣若皺了皺眉:
“今日這廚子……手藝差了幾分。”
鎦金屏住了呼吸,不敢繼續說話。
雖然容姣若的表情看起來很平常,但,越是這樣平常,便越是讓人覺得氣氛壓抑。
一頓早膳用的鴉雀無聲。
直到用罷,容姣若擦了擦嘴,這才打破沉寂:
“傳本宮懿旨,柔昭儀殘害宮人,性情殘暴,手段殘忍;身為宮妃,被發現其罪行後,為逃避懲罰,不顧皇室顏麵當眾自戕,罪大惡極!
“今,剝奪其封位,打入冷宮。”
“皇後!”
容姣若話音剛落,一旁的方嬤嬤立刻驚呼出聲。
這個時候,下這道懿旨,不是擺明了要同皇上打擂台唱反調嗎?
萬不可如此置氣。
“還請皇後三思。”方嬤嬤勸諫道。
“怎麼,本宮想要懲處一個罪妃都不得?”
容姣若不鹹不淡地反問,周身的氣魄卻淩厲得猶如刀鋒一般。
方嬤嬤卻並沒有退縮:
“老奴知曉您心中不滿,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皇上那邊……”
跟了容姣若這段時間,她多少也對麵前這位主子了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