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些棋子都在她股掌之間,能任她信手拈來。
落下,放棄,收子……皆遊刃有餘。
玉色的光澤在她指尖不知誰更瑩潤,或是因為牽動太多人心,所以過分耀眼!
白子寧根本想不出,什麼樣的人,絲毫不用算計就能輕易碾壓旁人。
棋局,並非現實中。
她不論怎樣肆意妄為都能有那樣一個爹撐腰!
他著急,周圍看棋的人也都很著急。
尤其是發現白子寧的速度越來越慢,而容心羽居然等的打起了瞌睡。
端儀忙說:“你昨夜沒有休息好嗎?”
容心羽道:“沒有,無聊的時候就容易犯困而已。”
白子寧聽見這話,臉色漲紅,牙關咬緊。
手中的棋子便落了下去,本是沒有考慮好的。
“嗤!”誰知,容心羽這時輕笑一聲,眼眸裏仿佛有碎光流轉。
她容貌本就不俗,這一笑很是惹眼。
許多人都愣了一下。
一時覺得此時的容心羽和以往的模樣很是不同!
白子寧心裏一慌:“你笑什麼?”
容心羽落下一子,繼而道:“還要繼續下嗎?”
白子寧臉色大變,眼睜睜看著容心羽輕慢的自棋盤上拿下一大片黑子。
棋局到這裏,他該心知肚明,場麵已經沒有多少挽回的必要了。
周圍一片驚嘩之聲,東院是唏噓,西院則是有些失控的歡聲笑語。
容心羽會下棋並不是什麼天方夜譚,但是她下贏了東院第一人。
那就太玄幻了!
很多人其實還沒有回神。
“不,這不可能!”白子寧臉色灰敗,滿眼不可置信。
容心羽攤攤手:“不可能?
哦,或許是大白天的我借鬼上身,才能贏了你呢?
畢竟對弈的就咱們倆,又無需別人打分定勝負。
能做手腳的,也隻有這種可能了!”
白子寧下意識想說對!
不然囂張跋扈如眼前人,怎麼可能一直不顯山不露水,讓自己淪落到黃字丙班?
不,她不是了,她已經以一場翻身考,晉升為天字乙班的學生了!
日期還傳言,她以前是怕被嬸娘對付才故意藏拙。
容心羽不管白子寧如何想,毫不客氣的諷刺。“東院第一人,原來連我們西院的吊車尾都不如嗎!
可真是讓人意外!”
白子寧覺得喉頭腥甜。
容心羽再接再厲:“也不知你這樣的,到我們西院來可能混得進黃字丙班呢?”
“噗”的一聲,白子寧當場嘔血,一口噴在棋盤上。
容心羽早料到般,第一時間跳開了。
因得這變故,周圍頓時一片混亂。
“哎呀,麵皮這麼薄的嗎?”容心羽驚訝,“我一個姑娘家被你當眾質疑挑釁,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呢。
隻以實際行動證明清白!
你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過輸了兩盤棋,怎麼就吐血了呢?”
“容心羽,別太過分了!”
這時,幾位夫子走了過來。
容心羽抬眸,看見來人有範先生,倒是收斂了幾分囂張。
範先生看了一眼大受打擊,幾乎暈厥的白子寧,歎了口氣。
繼而吩咐其他學生,七手八腳的將他抬去周先生那裏看看情況。
容心羽已經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立著。
恢複幾分乖巧,一臉無辜的道:“範先生,學生沒有要惹事啊!
所有人都看見了,是白子寧見不得學生的進步挑釁在先。
這種質疑,擱誰身上誰忍得住啊?”
一旁的端儀也趕緊附和:“可不是嗎,一盤棋而已,輸了就吐血,這氣性也太小了一些!
以後要是科舉失利,豈不是要去死啊?”
範先生瞪眼,對於這話還真是無法反駁。
就今日這件事,白子寧與女學子較真,著實有失體統。
關鍵還是輸不起的態度!
範先生想起白尚書最近被審查一事,隻當他是少年意氣來報複,一時沒有控製住。
想著回頭還得開導一下,不能讓這原本挺好的苗子被毀了向學的心。
最終憤憤丟下一句:“全部給我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