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靖廷坦然的看著顧鎏陵:“我拒絕了!”
“拒絕了,就算了嗎?”顧鎏陵問,“如今林淮釋在你這兒當差,明日林家小姐關懷堂兄來送點吃食。
後日兄長落下東西,幫忙來送……”
後麵的話,顧鎏陵沒有說,舒靖廷眉頭已然皺起。
因為實際上,今日林家小姐的確是往大理寺給林淮釋送了吃食。
大理寺裏很多同僚因此誇讚林家姑娘溫柔可人……
不待舒靖廷回答,顧鎏陵繼續道:“他們如此好心,就沒有告訴你,更沒將烏州知府交給你,配合你辦案?”
舒靖廷猛然看向顧鎏陵:“你說什麼?”
“本官說什麼?窗戶外麵的都聽見了,舒大人還能耳背不成?”顧鎏陵問。
繼而朝外麵道:“林指揮使既然來了,不進屋說話?”
舒靖廷驚詫的看向門口。
門沒有關,就見林淮釋從拐角走了進來。
舒靖廷又驚疑的去看顧鎏陵:他是一點也不防備林淮釋嗎?
林淮釋進來後,朝顧鎏陵拱手:“見過顧副都督!”
顧鎏陵清冽的眸光落在他身上,開口道:“就算如今打壓太子不是時候,你們也不告知一聲舒大人,烏州知府之事?
這是要將人逼入絕境,不得不抓你們林家的橄欖枝?”
林淮釋眸光微閃,沒敢去看舒靖廷滿是震驚的眼。
舒靖廷不可置信的問:“烏州知府?
顧副都督根本沒有殺烏州知府,而是用了金蟬脫殼之法,將人換了!
人在你們手裏?”
林淮釋沒有否認,等於默認。
俊逸的麵容上露出幾分不自在。
“也不必太為難林指揮使,人家立場天生。
這個時候沒有選擇繼續欺騙你,已是艱難。”顧鎏陵唇瓣微翹。
舒靖廷俊臉黑沉,一時心中覺得有驚濤駭浪拍打,無法冷靜。
都說顧鎏陵是太子一派,他把這樣的活口給林貴妃一派,這不是要置太子於死地?
此時此刻,顧鎏陵為保皇一派的說法,他終於是信了一大半。
因為就單純論顧鎏陵的身份,太子倒台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從太子一派轉頭林貴妃一派?
舒靖廷覺得,為權利計,顧鎏陵絕不會舍近求遠故意走彎路。
否則此時也不會當麵戳穿林貴妃一派隱瞞烏州知府一事了!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好一會兒,舒靖廷質問林淮釋。
林淮釋眸光微動,眼睫下垂,沒有吱聲。
“本官也想問問,你們林家三番兩次對本官的未婚妻動手,如今可想清楚用什麼理由來搪塞本官了?”顧鎏陵也問。
舒靖廷瞳孔一震:“林指揮使,是你們刺殺了承雲郡主?”
林淮釋忙說:“這次不是!”
舒靖廷驚疑:“這次不是?”
顧鎏陵在一旁說:“上回在烏州迫使承雲折返的是,前段時間在城郊對秦簌師傅動手的也是,是這意思吧?”
舒靖廷身子俱震!
他不是不知自己身處的圈子波譎雲詭,時時刻刻生死難料。
隻是沒有想到,事情比他所看見的還複雜危險。
他如履薄冰,冰下早就旋渦狂卷,各路鬼怪廝殺成一片。
而顧鎏陵不來點破,他還渾然未覺!
“回去告訴林尚書,這件事沒完。”顧鎏陵說。
林淮釋皺眉:“顧副都督,京營的事情,家父未曾與你爭。”
顧鎏陵譏誚道:“未與我掙,還是未爭得過?”
林淮釋一噎,無言以對。
“希望林指揮使這段時間恪盡職守,保護好舒大人安危,不要再打歪主意。”顧鎏陵警告。
“本官還有些事情要與舒大人交代,你可以走了。”
林淮釋:……
深深看了眼顧鎏陵,繼而轉身離去。
林淮釋走後,舒靖廷許久無法言語。
看著顧鎏陵,竟覺得自己眼盲心瞎,此時此刻,都還是分不清到底誰黑誰白。
顧鎏陵這時道:“舒大人,此次過來,除了告誡。
另外還有一件受人所托之事,想問問你。”
舒靖廷懷疑的看向顧鎏陵。
顧鎏陵道:“寧國公府有嫡女待嫁,不知你可有意向!
你應當也不陌生,便是有第一才女盛名的雲大小姐。”
舒靖廷:……
就一言難盡的看著顧鎏陵,好一會兒才道:“顧副都督可以提一個在下無法拒絕的理由!”
顧鎏陵彎唇,道:“舒大人還未出生之時,父親便拋妻棄子……”
顧鎏陵才說了一句話,舒靖廷瞳孔便是一縮。
但是,他沒有阻止顧鎏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