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初微垂了眸子想,他能這麼坦然跟她承認自己的作為。
是因為自己知道他與顧鎏陵的那些秘密……
一些因那些秘密而生的苦澀,他無法隨便跟旁人講。
“我先回去了!”望初說著站了起來。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桌案:“我整理的一點東西都擱那裏了,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看看。”
顧珩禦轉眸看了她一眼:“好,有勞了!”
語氣溫和客氣,再沒了以前的玩世不恭。
望初垂了長睫,轉身就出去了,沒敢回一次頭。
顧珩禦眸光就落在門口方向,很久沒有移開。
容心羽與顧鎏陵在走廊外與望初碰上。
“郡主、姑爺。”望初上前叫了一聲,便站在了走廊下。
容心羽看了眼望初:“跟我走一走?”
望初一愣,抬眸看了容心羽一眼,便跟著容心羽離開。
顧鎏陵一個人進了房間,看見榻上的顧珩禦,隻打量了一眼。
便淡聲問道:“需要幫你治嗎?”
顧珩禦笑道:“不敢勞煩主子,主子也請放心,不會耽擱正事。”
顧鎏陵看了他片刻,道:“西遼那邊,出口物資要加價!”
顧珩禦愣了下:“這樣好嗎?此前從南業賣過去的東西,已經減少。
今年各地其實都不大好,不僅咱們大夏。
尤其是西遼那邊,若是各部落窮途末路,怕會紮成一股繩子。
到時候狗急跳牆,來犯大夏……”
顧鎏陵眸光冰洌,淡聲道:“向草原透露,隻要西遼願意依附大夏,每年進貢。
大夏這邊會給予扶住,派使者過去教他們農耕!”
顧珩禦頷首:“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幾個外邦之中,西遼以遊牧為主,生活環境最為艱難,因此侵略之心蠢蠢欲動。
容溯駐守在邊疆,他們不敢進犯是一回事,也是還沒到那個地步。
總有太子這樣的貪官汙吏走私給西遼朝廷,養虎為患。
而且,屢禁不止。
黑市這邊便換了個思路,另辟蹊徑——
便是從南業將糧食等物資,交換給西遼最底層的一部分人,換取他們的駿馬帶回大夏。
這些部族人自給自足,分散而居,幾乎沒有文化傳承。
對於西遼皇庭的忠臣度自然就沒有那麼高,很難聚集。
而其中有的能得到糧食物資,有的沒有。
彼此之間便經常發起小規模戰鬥,搶奪這些物資。
這可比去騷擾大夏國邊境來的簡單快捷。
前世,西遼災害連年,各部族窮途末路才聯合起來。
加上內賊為了私欲,收買溝通,才有後來的兩國大戰。
……
容心羽與望初來到廊下,容心羽道:“望初,你有什麼煩心事,或者為難之處可以與我說,不必勉強自己。”
望初愣了下:“奴婢並沒有。”
“哦?”容心羽懷疑看她,“我知道你現在厭煩禦爺,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沒幾個正經姑娘能喜歡。
你真的不必勉強自己整日對著他,非得來幫這個忙。
那圖紙上的東西,懂不懂的都不急於一時。
等工匠都到齊了,我還是要將人集合起來,一起教一遍的。
屆時,你撿著悟性高的幫襯一二便是。”
望初愣了愣,厭煩?
望初忙說:“奴婢並沒有厭煩他,禦爺他……
他不騷擾奴婢,奴婢便能心平氣和。”
這話出來,自己都怔愣了下。
不禁問自己,她真的心平氣和了嗎?
顧珩禦現在對自己已經很正經了,倒是自己突然有了幾分不由自主。
容心羽看著望初的表情,微微笑道:“是嗎?
隻是他這個性格在那裏,又不肯找個正經姑娘成親。
我怕你跟他走得近了,於你名聲也不利。
我是一直希望,你們能夠找個正經人家嫁了的。”
望初微微沉思,少許才道:“禦爺的情況,怕是不敢隨便娶一個吧。
郡主,你可有何高見?
又能讓夫人安心,他……他也能稍微收斂一些。
這樣一來,大家都省心!”
容心羽卻是搖搖頭:“難啊,如你所說,不能隨便娶一個。
隨便娶一個,夫妻二人共處一室,難免有疏漏。
萬一把一些不該透露的透露出去……是選擇信任,還是殺妻證道呢?”
殺妻證道?
望初愕然:……
“你也別操這心了,你若是想幫我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我可以另外給你安排,不定是圖紙這一件。”容心羽寬慰。
頓了下又說:“至於媳婦……若是真到那一步。
我回頭跟你們姑爺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信得過的給他賜個婚。”
賜婚?
望初一頓,說道:“奴婢覺得現在挺好的,能學到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