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鎏陵抬眸看向他:“有何古怪?”
那領頭單膝跪在屍體旁,拉開了屍體的衣物,露出肩膀的位置:“您請看這裏。”
鳳鎏陵仔細看去,就見屍體的肩膀處一片奇怪的藍色斑痕。
領頭解釋說:“小的猜測不錯的話,這裏原來應該是什麼刺青,被特殊藥物清洗過,才留下這樣的斑痕。”
“刺青?”鳳鎏陵眸光微動。
領頭的滿眼謹慎,欲言又止。
鳳鎏陵冷眼看著他:“有話就說。”
“小的隻是猜測,不敢確定……
“這個位置的麵積,與西遼勇士刺青的位置有些像……
從後脖頸到肩膀,蠍子的形狀很明顯。
西遼的圖索大人身上就有。
另外,他牙齒裏有洞,裏麵的毒囊破了。
他是中箭,但實際上是咬破毒囊毒發而亡。
這種一般是死士慣用的手法。”
鳳鎏陵眸光一片冰寒。
他倒是記得,圖索的脖子後麵的確露著一截蠍尾的尖刺。
但真的是這樣嗎?
“貴妃娘娘薨了!”
這時,寢殿的方向傳來太監哭喊。
鳳鎏陵眼底劃過一抹詫色,抬頭看了過去。
就見鳳錦源哭喊著要往殿內衝:“母妃,我不信,我要見母妃。”
九皇子也被人帶了過來,跟著一起哭喊:“母妃,我要找母妃。”
兄弟二人進了內殿,很快內外都是一片悲慟哭聲。
鳳鎏陵走到門口,禦醫走了出來,對著鳳鎏陵搖頭:“貴妃娘娘失血過多,人已經斷氣了。”
而沒多久,鳳錦源
又衝了出來,滿臉是淚。
直接往鳳鎏陵麵前一跪:“大皇兄,千錯萬錯都是臣弟的不是。
要殺要剮,臣弟都絕無怨言,隻求您讓大皇嫂救救我母妃!”
鳳鎏陵冷眼看著他:“要殺要剮那也是你罪有應得,而非別的任何欲加之罪。
人已經沒了,你節哀吧。”
鳳錦源眼底閃過一抹瘋狂戾色,隨即起身朝殿外跑:“不,母妃沒死,我去求父皇!”
……
禦書房裏,隻有夏帝與容心羽。
容心羽坐的打瞌睡的時候,夏帝開了口:“阿羽,你可覺得父皇偏心?”
容心羽一愣,剛想站起來,夏帝就擺手:“坐著,父皇與你隨便話話家常,你便當朕是個普通父親。”
這話說的隨和真誠,但容心羽可不好當真。
容心羽便搖頭:“父皇兒媳尊重您,也一直拿您當另一個父親。”
夏帝一愣,隨即笑容都和藹了兩分:“你是個乖丫頭。”
容心羽道:“父皇,你問偏心不偏心,兒媳知道您一直偏愛兒媳與太子殿下。
手心手背肉都是肉,雖然肉的厚度不一樣,但割舍哪個不是痛?
兒媳與太子殿下已經得到很多,並不想再為自己掙什麼。
您應該比兒媳更清楚,他原本也不是非當這太子不可。
甚至此時,兒媳也可以以妻子的身份替他表態:若是能夠讓父皇順心如意,長命百歲,百姓安康,他現在就可以自請退下來。”
夏帝聽容心羽前麵的話就覺得貼心感動
,再聽後麵的神色怔怔。
他當然知道大兒不爭不搶,想的更多的是黎民百姓。
但也深知,鳳鎏陵如今到這步根本不可以退掉!
其他幾個兒子,最能耐的還是老三。
老三萬一到那個位置,大概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他有威脅的兄弟。
何況,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江山也絕對不可能交到老三手裏!
他傷的不是兄弟父子情分,他想壞的是大夏根基!
容心羽見夏帝不說話,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打斷。
帝心不可妄自揣測,但在這位心裏門清的帝王麵前,容心羽知道最好就是說實話。
她的實話委婉,卻也給了夏帝不得不的選擇。
他不可能想留鳳鎏陵,還想鳳鎏陵無休止寬恕鳳錦源這頭狼。
但是,點到即止。
片刻後,夏帝有和藹又堅定的說:“以後不要說這種傻話,這大夏的太子,隻能是朕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