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子裏暖和一點了，周敬就將前一天買的一大塊肥肉拿出來
“阿言，我昨天上街買了一大塊的肥肉，今天我們煉點葷油吧”
顧言剛感受到溫暖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你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周敬心虛的說道
“昨天下午去集市上買棉花的時候買的”
周敬把油放到案上，給顧言捏捏肩膀，討好的說道
“阿言，咱們天天都吃蒸團子煮粥煮菜的，都膩了，我來這這麼久，除了上次咱們蓋房子你炒了一回菜，後來再都沒怎麼吃過了”
顧言也知道家裏的飯菜過於清淡，但是也實在是沒法子，家裏的銀錢就這麼多，還欠著人家蓋房子的工錢，他哪裏敢多花錢
看到那塊白花花的肥肉，顧言歎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買都買了，還能讓你還回去不成”
顧言將肉洗了洗，切成薄薄的小片，等鍋熱了之後加進去一瓢水
煮了一會後將裏麵的浮末撇幹淨後，就沒再加柴了，就這麼讓小火煮著
周敬出去在院子裏拔了兩根蔥，又切了兩片生薑放進去
大概過了一刻鍾，裏麵的水就蒸發完了，清亮亮的油就出來了，周敬屁顛屁顛的去拿罐子
大概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剛開始還白花花的肥肉都變成了幹癟的油渣
顧言將炸的焦黃的蔥和生薑撈出來，準備一會兒做飯用，然後再將豬油都舀了出來
周敬買的這塊肥肉很大，一個罐子都不夠，後來又拿了一個罐子才把這些油裝完
顧言將油渣撈出來，給碗裏撥了一些，撒點鹽給周敬吃，剩下的全部剁碎了
冬天沒有野菜，但好在家裏囤的白菜多
顧言切了一個白菜混著麵粉和油渣，趁著油鍋烙了好幾個白菜油渣餅，等中午飯做好的時候，那鍋就跟刷鍋似的，一點油星都沒了
“哎呀，這油渣你怎麼還沒吃呢”
顧言看著自己碗裏周敬分給他的油渣，頗為無奈
周敬喝了口蘿卜湯
“這哪有我一個人吃獨食的道理，趕緊吃，要不等一會這油渣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顧言吃了一口，被鹹香的油渣激的饞勁一下就上來了
“我給你說，這吃飯就是要葷素搭配著吃，以前吃草根樹皮那是沒糧食，可現在咱們的糧食都囤的多多的，絕對夠吃，沒必要再加節儉了”
顧言哼了一聲
“我就看看，等冬天過了，這糧食都吃完了，我看你怎麼辦”
周敬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開始給顧言說東扯西的
顧言一向拿他沒辦法，就著蘿卜湯香香美美的吃了一頓午飯
周敬吃飽了回去院子裏劈柴了，他要將砍回來的柴都劈好了，規規整整的放起來
雪花飄落到周敬身上，倒是一副別樣的畫麵，看著這一幕，顧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對顧言來講，冬日向來是漫長而又孤寂的，去年的今天，他還在外麵給人刷盤子掙錢，盼望著晚上回去的時候，能少挨點打
誰能想到，僅僅隻是過了一年的時間，神靈聽到了他的禱告，將周敬帶來到他的身邊
對於周敬，顧言是迷茫的
顧言很清楚自己對周敬的感情，這個不嫌棄自己毀容的男人，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占據了自己的心
但是周敬對自己呢
顧言看著已經去院子裏劈柴的男人，顯然是陷入了沉默中
周敬對他很好這是真的
但是他不確定周敬對他的好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他與生俱來，已經刻進骨子裏的教養
顧言猜測後者可能居多，但是上一次周敬喝醉了酒，那些對他輕佻的行為，那些宣之於口的喜歡
是不是也證明，其實周敬是喜歡自己的，隻是他自己沒有注意過而已
顧言煩心的搖了搖頭，將碗筷都收拾了，然後又將之前買回來的棉花拿出來準備做衣服
顧言要想辦法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能一直陷在這迷茫之中
但是顧言的腦子又不聽自己的指揮
“哎，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他想要跟周敬表明心跡，但是又害怕隻是自己的單相思，所以決定幹脆就這樣算了
顧言看著眼前裁好的布料
其實，就算是跟周敬一輩子這樣下去，也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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