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十年寒窗，比不上一個半路出家才念了兩年書的小哥兒，一個十來歲的小哥兒啊，毛都沒長齊，還想去考科舉”
王晉安瘋了，他甚至都不想去顧自己的死活，隻想一吐為快出一出這麼多年來的惡氣
“他想考試，做夢，想跑，更是做夢，當年周敬買哥兒的時候，我就把他鎖在地窖裏，讓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慕容軒氣的嘴唇都在發抖，他掐著王晉安的脖子
“然後呢？”
“我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自己非不認命，還想給周敬寫信求救，我就趁著晚上沒人，把他裝到袋子裏丟下了山”
那些塵封多年的齷齪記憶，已經被遺忘多年的小五再次浮現在他腦海裏
他到現在都清晰的他打開地窖的時候，蓋子板上被他撓出的血痕，還有他在麻袋裏拚命掙紮的情形
大抵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王晉安將自己多年前的醜惡行徑全部說了出來，但他絲毫都不覺得後悔，反而一想到當年小五被折磨的倒黴樣，他心裏就覺得暢快
“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怎麼能屈於一個哥兒之下，可到頭來卻如何”
他哭了起來
“我費盡心思從中周旋，幫朝廷拿到了磚瓦窯，這麼多年辛苦奔走才終於做了一個七品官，我以為我贏了，結果這個孽障他沒死，還成了皇子妃，這真是天命不公，天命不公”
他怒罵著天命，掐著他脖子的手在慢慢收緊，窒息之感撲麵而來
“七皇子不會是喜歡他吧，放棄吧，他喜歡周敬，他從小就喜歡周敬，周敬給他吃給他穿，還給他推薦夫子讓他去讀書，他每次洗衣服的時候都在門口張望，等著周敬出現，他如今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因為周敬”
“你說什麼？”
“周敬說他下筆如有神，是做宰輔的命格，才讓他生了這些妄想，整日幻想著爬出那窮鄉僻壤”
王晉安戳到慕容軒的痛處
周敬，周敬，原來如此
難怪周鈺處處維護逸雲莊出來的人
難怪他會冒著背上謀殺公主的罪名的危險去幫何鹿
難怪他對顧言那麼好
難怪在周敬麵前，他笑得這麼燦爛
周敬
王小五啊王小五，天下姓氏這麼多，偏生就選了姓周
慕容軒手上使力，王晉安兩眼一白就斷了氣，屍體就給沐楓去處理
回去的時候，他身上還沾著血，周鈺見了什麼也沒問，隻吩咐下麵燒水準備給他沐浴
“不好奇一下？”
周鈺脫下他沾血的外袍，還給他倒了茶
“夫君有夫君的大事兒要做，坐在這個位置，怎麼可能不沾血”
知道他肯定來這，鍋裏早早的就煨著雞湯，趁備水的功夫，讓人給端上來
這雞肉燉的軟爛，雞湯有一種奇特的清香，裏麵還放了一些他不認識的東西，吃著很是軟糯
周鈺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吃的異常滿足
“前幾日顧言哥哥給的板栗，說是燉雞湯好吃，果真不假”
慕容軒一下就沒了胃口，重重將碗放下，周鈺被這突然的一下子嚇了一跳
“夫君可是現在要沐浴”
周鈺著急吃完碗裏的湯問道，慕容軒沒說話，直接就奔著浴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