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家在破舊公寓的三樓,打開鏽跡斑斑的鐵門,裏麵一股腐朽發黴的氣味往外衝。
薑幼宜下意識捂住口鼻,心裏悲戚戚地想著,這種地方真的能住人嗎?
男人倒是挺不好意思的,轉身對薑幼宜抱歉地說道:“對,對不起,原本我家裏也不是這樣子,隻是我老婆突然生病,花光了家裏的積蓄,所以……”
男人越說聲音越低,晦暗的臉上露出一絲羞辱的神色。
薑幼宜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病人在哪裏?”薑幼宜出聲問道。
“跟我來。”男人引著薑幼宜避開客廳雜亂的垃圾,走進房間裏。
相比起外麵雜亂的客廳,這間房相對整潔多了,能看得出主人盡管在生活拮據的情況下,也有好好搭理這間房,就希望病人能睡得舒服一點。
房間裏隻有寥寥無幾的簡陋家具,一張木板床靠著牆壁放著,一個身形瘦削的女人躺在床上,無聲無息。
如果不知觀察到女人的胸脯還有輕微律動,估計都會讓人以為死了。
已經病入膏肓了!
不需要接住診斷工具,僅是遠遠看了一眼,薑幼宜就判斷女人的病已經進入末期。就算現在拿到特效藥,估計也失去了治療的幾率。
薑幼宜走上前,給躺在床上的女人做了一下基礎檢查,隨後轉頭神情嚴肅地看著跟在自己身後,團團轉的男人。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薑幼宜淡淡地開口。
男人怔愣了一瞬,“你,你是說……”
薑幼宜歎了口氣,重新把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瘦弱的人。
“已經太晚了,她的身體撐不下去了。就算你現在拿到特效藥,估計也撐不了。”事實很冷酷,但是薑幼宜卻不得不說清楚。
男人臉色蒼白,踉蹌地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
“都怪我,要是我早點送她去醫院就好了,哇啊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的哭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響著,但即使這樣,床上的女人也未能醒來。
薑幼宜沉默地看了女人幾眼,等男人稍微冷靜一下的時候,才開口道:“我救不了她,但是我能讓她短時間內恢複清醒,你有什麼話可以跟她說。可以嗎?”
“真的嗎?”男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薑幼宜的手腕。
薑幼宜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男人似乎也覺得自己逾越了,連忙尷尬地收回手,有些無措地盯著地麵。
薑幼宜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吩咐男人去接一盆水進來,然後把男人趕了出去。
一個小時之後,床上的女人胸脯開始劇烈起伏著,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渾濁無神的雙眼緊盯著薑幼宜。
薑幼宜確認病人精神狀況良好,這才把男人喊了進來。
男人看到床上的女人真的醒來了,連忙老淚縱橫,奔到窗前握住女人的手。
薑幼宜悄悄退了出去,留他們兩人說悄悄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從房間裏走出來,臉上還帶著一串淚痕。
“那個,謝謝你。”男人真誠地道謝後,突然有些躊躇,“請問診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