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有種你在看好戲的感覺?”顧少衍回以冷眼,沒由來地覺得他從前忤逆的樣子真是順眼很多,至少有什麼不高興的他也會直接說出口,而不是這麼半遮半掩暗示不斷。
“不用感覺。”裴景深嗤笑出聲,抱著人往樓下走,“我的確在看好戲。”
“顧小姐,顧小姐!”顧少衍本來還想送人到門口,沒想到屋內卻傳來了看護驚恐未定的聲音。
傅七七睜開了眼睛,艱難地定焦在某一處。
顧少衍跟她對視了一秒,還是選擇了折返回顧心柔的房間。
傅七七終於支撐不住,閉上了眼。
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幕的裴景深已經帶著她走到了樓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
直到被塞進車裏,傅七七才再度睜開了眼睛,“……送我回去。”
她病得昏昏沉沉,連帶著聲音也比平時小了許多,裴景深聽了好一會才知道她在說什麼,“為什麼?顧心柔不是個好東西,你跟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早晚會被她害的。”
“所以我更要回去。”傅七七費勁扒開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伸出一隻手來,“我要去查清楚真相,她是失憶了我可以原諒她,可她要是誣陷我,我一定要還我爸媽一個公道。”
“你……”裴景深啞然,看著她因為生病而迷離的雙眼,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這話才好,“七七,顧心柔的心思不是你鬥得過的,不管是不是失憶,她的雙腿沒有肌肉萎縮,說明她是能動的,能動但裝不能動,你覺得你能跟這種人玩心計玩手段哀鳴?”
“什麼、什麼意思?”病得糊塗的傅七七根本理解不來這句話。
裴景深無聲歎了口氣,“不管你回不回去,現在燒成這樣,先跟我去醫院可以吧?”
“把燒退了,有什麼想說的再說行嗎?”語氣很是無奈,可裴景深沒有別的辦法,對上傅七七他總是這麼束手無策。
“好。”好在傅七七沒有跟他爭辯太多,她能維持的理智也不多,答應了一聲便又昏睡過去。
裴景深關上車門,將她一路帶往醫院。
兩瓶液體順著輸液管流進體內,靠在裴景深肩上的傅七七張了張嘴,“我要喝水。”
裴景深忙找護士要了杯水,喂到傅七七嘴邊讓她緩緩喝下。
一杯水很快被喝光,傅七七緩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的輸液瓶,“我怎麼……”
她想問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頭頂上又掛了吊瓶,但才說了幾個字便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意識逐漸回籠,記憶也跟著湧入腦子裏,傅七七看了眼身側的裴景深,將沒說完的半句話換了下,“你之前說,心柔什麼肌肉萎縮,那是什麼?”
裴景深伸手護著她,免得她亂動再跌下椅子去,畢竟裹著的被子這麼厚,急診室的椅子又隻有這麼大,傅七七之前已經滑落過幾次了。
“長期癱瘓的病人都會有的毛病,因為血流不流通,他們的下肢肌肉很快就會萎縮,變得像幹屍一樣,這是裝不出來的,我昨天看過顧心柔的腿,她小腿肌肉流暢漂亮,根本不像血液不流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