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出乎意料的仁慈:“起來吧。”
高掌櫃連忙拉著高大夫起身:“謝大人。”
說完便扯著人退到了一邊。
他這糊塗侄子,怎麼現在還沒明白過來。
這上麵的梁縣令可不是羅師爺了,真正的大老爺辦案豈能容不相幹的人出來攪合。
那老婦人眼見高大夫起身離開,驚懼更甚,不停的磕頭求饒:“求大人饒命啊,我說我說我都說。”
梁縣令便對著衙役一擺手,那被拖出去的二牛又被拖了回來。
老婦人這下什麼都不敢藏了,當即道:“昨天早上,有人來我家,給了我們母子二人十兩銀子,讓我去買凝丸給二牛用,我問過大夫凝丸做什麼使的,之後才買回去,二牛用後好了很多,但今日那人又來了,這次給了五十兩銀子,說想讓二牛服下那個秋實散,隻說會讓二牛痛苦些,沒說那東西會死人啊。”
梁縣令看著這額頭磕的一片紅的老婦人,眼裏無半絲同情:“五十兩銀子,你就將二牛的命賣了?”
老婦人連忙磕頭反駁:“不是的不是的,秋實散我也用過,知道那東西就是普通的藥散,又聽說不會對二牛造成什麼損傷,我才讓二牛服下的。”
誰知道那人根本沒有說實話,而且還偷摸在秋實散中加了凝丸……
梁縣令對著門外一招手,便有衙役壓著一個婆子進來。
“可是她?”
老婦人當即點頭:“對對對,就是她。”
說著她便凶狠的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婆子的頭發和衣領:
“你為什麼要害我兒子!啊,你這黑心肝的,我兒差點沒了。”
老婦人後怕的要命,眼下見著人不得將人撕了。
衙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人拉開。
梁縣令也不阻止,就看著人鬧,直到停下來了他才問道:“李桂花,你受何人指使去送藥?”
李桂花也就是那個婆子當即磕了個頭:“啟稟大人,沒人指使,老婆子就是因為私人恩怨才想讓她家兒子死於非命。”
這婆子看上去冷靜從容,絲毫不慌亂。
沈蓯看著人若有所思。
那邊老婦人卻是不幹了,她猛然抬頭對著梁縣令道:“她說謊,當時她告訴我是從善堂想要除掉百草堂,還說事成之後還有五十兩我才答應的。”
若是一般人,她自然是不信的。
但這牽扯到兩個鎮上的藥鋪,而且頭天的十兩銀子讓她起了貪念,所以她咬咬牙,覺得到時候百草堂敗了,跟著從善堂也有靠山。
關鍵是那婆子還說了,事成之後會讓她娘家的侄子去藥鋪當藥童。
這在鄉下可是鐵飯碗。
總之這件事幹成了那就是好處多多,老婦人想的是,到時候那麼多銀子,再好好給兒子補補,還能剩下不少……
梁縣令看著那冷靜的婆子問道:“她說的可是事實?你為何會幫從善堂?”
那婆子點了點頭:“是事實,我就是如此說的,不過我不認識從善堂的人,隻是以兩個藥鋪為幌子而已。”
這竟是將所有一切都認下來了。
梁縣令看著這油鹽不進的婆子,轉而看向羅師爺:“師爺你說呢?”
被點名的羅師爺心裏“咯噔”一下,心髒差點蹦出來,他緩了緩神才道:“稟告大人,屬下也不知,先前那婦人隻說是百草堂的罪過,別的都還沒來的問。”
“哦?”梁縣令轉而看向高掌櫃:“那為何師爺之前幫著高掌櫃要將百草堂直接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