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皇宮之內。
川島芳子最終還是見到了愛新覺羅。
這兩年戰爭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攻守異勢,愛新覺羅越來越驚恐,幾乎每天晚上都生活在噩夢之中。
被從北平的紫禁城攆出來之後,他隻想過平淡的享樂生活,但是是川島芳子和日本人一起鼓動他,輾轉離開天津來到滿洲,成了這個大滿洲國的皇帝。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他沉迷在各種儀仗所帶來的虛榮享受之中。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偽滿洲國的真實情況也一點點的展露出來。
他這個皇帝沒有任何實權,完全就是日本人股掌中的傀儡。
頭兩年的時候,日本人的表現還有些克製,至少讓愛新覺羅保持一個皇帝應有的體麵。
但是最近兩年皇帝的威嚴和體麵完全不複存在,因為日本人開始限製他和身邊的人人身自由。
作為高高在上的皇帝,本來是應該執掌一切,但是如今卻連想見的人都見不到,連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尤其是今年,日本人完全不演了,直接把他圈禁在這個皇宮之中。
當周圍沒有日本人的時候,愛新覺羅也會瘋狂的發泄。
可一旦有日本人站在身邊,他立刻就慫了下來。
他這輩子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現在把自己的小命看得無比的重要,除了性命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
雖然這個皇帝是他自願當的,但是後悔的時候總會是在想,如果當年沒有川島芳子和日本人的鼓動,他現在應該還在過平淡享樂的生活,完全不用擔心周圍的世事。
因此看到川島芳子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他腦海中首先升起來的就是憤怒情緒。
他抬手指著川島芳子,連手臂都在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但是嚐試了很多次,卻無法將憤怒咆哮的話語吼出來。
麵對著皇帝的怒火,川島芳子表情平淡,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似笑非笑,肆無忌憚。
剛才麵對皇後婉容的時候,她願意說一些低聲下氣的話,但是現在麵對愛新覺羅,她的語氣血絲毫不軟。
“陛下,你喊一聲,隻要你喊一聲,日本人就會知道,然後他們就會把我抓走,關東軍司令部的那幫人恐怕非常願意看見我。”
川島芳子微笑看著愛新覺羅。
愛新覺羅氣得大口喘氣,眼睛瞪得溜圓。
婉容見狀急忙上前攙扶皇帝,並且在兩人中間打圓場。
“陛下,顯玗的身份和過去不一樣了,她是從南邊來的,代表了南邊的北平。”
婉容一邊幫皇帝順氣,一邊快速說道:
“陛下可莫要糊塗,現在日本人巴不得盡快抓住您的錯處呢,咱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好說啊。”
婉容對自己的丈夫非常了解,他其實是一個懦弱的人,在很多時候隻要給他一個台階,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川島芳子想到了軍情局局長交給自己的任務,語氣便也不再那麼硬氣,稍稍放緩了一些。
“陛下娘娘說的沒錯,我與日本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次是代表南方來見您的。
陛下應該清楚滿洲的局勢,日本人長久不了,準確的來說,他們蹦達不了幾天了。”
愛新覺羅在座位上坐下,依然冷眼看著川島芳子,悶悶不說話。
川島芳子從地上站起來,聲音逐漸變得堅定,
“就像我剛才說的,陛下隻要喊一聲,日本人就會知道我在您這裏。
可是陛下您並沒有那麼做,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陛下您已經不相信日本人了。”
愛新覺羅還是不說話,隻是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
川島芳子接著說道:
“我的情況陛下和娘娘應該都知道一些,長話短說吧。
我在太原會戰中被莫凡抓住,然後他們給我開了新的條件。
反正我是一個女人,隻要留得性命,不管做什麼都可以。
並且當時華北方麵軍的很多將軍都投降了啊,我又不是純粹的日本人,我才不會傻傻的為他們而忤逆莫凡。
這次我也是奉了莫凡的命令而來,總司令的原話是給愛新覺羅一個機會!”
愛新覺羅緩緩直起身,看著川島芳子那張令人憎惡的臉,嘴角抽搐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