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後的小女孩?
陸澄這話立刻讓我想到了今天一直在我眼前晃悠的那個小孩,於是我連忙回複道:“是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女孩嗎?穿著一條碎花的連衣裙。”
“對!你也能看得到嗎?”陸澄打字回道,從字裏行間便能感覺到她的激動。
我趕忙示意張啟明把車停下,然後說:“我要回一趟遺妝樓,剛才那個化妝師是我高中同學,我去跟她說會兒話,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晚上我可以自己回去。”
說完我便下了車,快步跑去了遺妝樓。
剛從走廊拐過去,還沒到化妝室門口,遠遠就看見那個穿著碎花裙的女孩站在遠處的一扇窗前,抬起小手指著窗外。
我停下腳步,試著輕聲問:“你是誰?為什麼一直在殯儀館裏?”
那女孩和我之間的距離差不多有50米,而我說話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很低,近乎是耳語的程度,但那女孩似乎可以“聽”到我的聲音,慢慢抬起另一隻手,這一次她指向了陸澄那間化妝室。
“你是死掉的那個小孩嗎?”我繼續很用很小的聲音問道,保證走廊裏等結果的家屬不會聽到。
但這一次女孩沒有反應了,她隻是繼續抬著雙手,一邊指著窗外,一邊指著陸澄的化妝室。
這時,化妝室的門開了,頂著丸子頭的女化妝師走出來左右看了一眼。
我的視線有一瞬間移到了她身上,也就在這一刹那,那女孩便消失不見了。
“這裏。”丸子頭朝我抬了抬手,輕聲打了個招呼,毫無疑問,她就是陸澄了。
我連忙點頭回應,小跑著迎了過去。
陸澄又安撫了一下在門口等著家屬,告訴他們遺體修複正在進行中,等我來到跟前了,她便把我帶進了化妝室裏重新關好了門。
裏麵的化妝床上,之前那個紮馬尾辮的女生正在修複那小孩遺體。
那遺體在十幾分鍾之前還是鼓脹著肚子,現在看起來已經平整下來了,雙腿好像也消了腫。
陸澄看了一眼化妝床,語氣淡淡地說:“遺體是完整的,隻需要進行清洗上妝,後麵的步驟交給我徒弟就行,我們去裏麵說吧。”
說完,她指了指化妝室裏側的一扇門,然後帶著我去了裏屋。
這裏是個麵積不大的休息,陸澄摘下口罩,微笑著幫我倒了杯咖啡。
“你和高中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我都沒認出來。”我接過咖啡說道,同時再一次認真打量了一下陸澄。
她的變化真的太大了,最明顯的就是身高,畢業之後她起碼高了十厘米。另外,長相好像也有變化,是臉型?還是眼睛?反正怎麼看都和高中時候的那隻“小烏龜”對不上號了。
“我變化是挺大的,班上好多女生都說認不出我了。”陸澄淡淡地笑著,喝了一口水解釋說:“其實就是長高了一些,換了隱形眼鏡,戴了兩年牙套終於摘了,所以看起來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感覺變化最大的應該還是性格吧,如果是高中那時候,你應該不敢和那個大金鏈子那樣說話。”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