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麼?”壓住他的年輕便衣厲聲喝問道。

但被抓住的這人隻是憋著嘴嚐試掙紮,卻一聲都不吭。

“秦隊,他身上有刀!”另一名便衣從這人身上找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可不短,有個做工簡單的皮質刀鞘。

秦海山點了點頭,抖出一個塑料證物袋子,將匕首放了進去。

“人帶回去吧。”秦海山命令道。

三個便衣應了一聲,把手銬給那人戴上就先撤了。

但秦海山並不著急走,而是轉身回到了小店裏,衝著已經愣住的眾人笑了笑說:“沒事,你們繼續玩。”

這些人彼此麵麵相覷,除了個別兩個收拾東西起身走的,其他人倒還真的繼續玩了起來。

秦海山也沒去管那幾個離開的,而是來到小店的收銀台前麵,像是沒骨頭一樣,軟趴趴地往櫃台上麵一壓。

這麻將館的老板是個中年女人,她顯然有點應付不來這場麵,緊張地朝裏屋招手。

“不用叫人,我就問兩個問題,問完就走了。”秦海山朝那女的擺了擺手,接著拿出證件給對方看了看說:“我是警察,但不是抓賭的,你們這小麻將該玩玩,沒事。”

中年女人愣愣地眨了幾下眼睛,看了看證件,吞著唾沫說:“要問啥呀?”

“這個人你認識吧?”秦海山打開了手機裏張勝民的照片。

老板娘看了一眼,點頭說:“認識,老張嘛,他總來。”

“剛才那個,他和張勝民是認識的吧?”秦海山接著問道。

“認識,他們都在廢品站那邊跟著虎哥幹活的。”老板娘沒怎麼思考,張口就說出來了。

“虎哥是什麼人啊?”秦海山問。

“就廢品站的老板,跟他們都是同鄉。”老板娘回答得依舊很痛快,看起來並不像是會害怕這些人的意思。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秦海山劃了下手機屏幕,把宋強的照片給老板娘看了一眼。

老板娘皺著眉頭看得很認真,隨後搖頭說:“沒見過。”

“嗯,那沒事了,你們繼續吧。”說完,秦海山朝著門外示意了下,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後出了樓區,看他奔著車去了,就好奇問:“這就完事了嗎?”

“嗯,可能是占了你的光,運氣好得有點離譜,沒想到剛到這兒就把人給找到了。”秦海山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又問:“你今天有別的事要忙嗎?如果有時間也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我回隊裏看看審問,也許能激發出你一些靈感。”秦海山提議說。

“我可以看你們審問嗎?”我不免有些興奮,畢竟可以把這當成是寫作素材,我求之不得。

秦海山咧嘴一笑,開了車門說:“走吧,上車。”

到了刑警隊,我發現審問室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我以為會像電視劇裏一樣有一麵單向鏡,我在鏡子這邊,被審的人在另一邊,但實際上審問室根本沒鏡子,就是一個四麵是牆的小黑屋,我在另一間有著好多顯示屏幕的房間,通過多角度的攝像頭來觀看審問。

秦海山也沒有親自過去審,而是坐在我旁邊,看著他手下的警員輪番上陣。

最開始的審問很程序化,就是詢問對方姓名,年齡之類的。

寸頭男閉著嘴一聲不吭,但他的沉默並沒有多大意義,很快他的資料就被查了個清清楚楚。

他叫趙勇,陽市轄下縣蓮花村人,今年49歲。

三十年前,他跟著村裏一個叔叔來城裏務工,在工地裏幹過,後來也去做過裝修水暖,20多歲的時候開始跟著拆遷隊幹活,因為打架打死了人,坐了十年牢。

一說到坐牢,趙勇似乎有點撐不住了,於是開始一點點說出自己的情況。他說他在出獄之後就投奔了開廢品站的同鄉,那人叫趙虎,跟他還沾點親戚,所以並不嫌棄他坐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