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南方,冬天到了下午6點多,天也已經黑了。

羅胖子的脖子上並沒有浮現出紅線,但穩妥起見,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酒店裏看著他,同時也研究起了姥爺的手記,翻找出一些和蟲子有關的記錄。

然而這種翻看其實並沒有多大意義,因為手記裏關於蟲妖蟲怪的記錄實在太多了,多到閉著眼睛隨便翻開三頁,都有一頁是關於蟲子的。

而且不隻是蟲妖,手記記載著的蠱術也多半和蟲子有關,所以隻翻了一會兒我便放棄了。

“怎麼不看了?”羅胖子盤腿坐在床對麵問道。

“風火卦。”我懶洋洋地回答說:“現在翻書找蟲子,就相當於在掏空自己的精力,結果卻是毫無意義的浪費。”

“但是之前那些蟲子肯定不對勁吧,你見過甲蟲吃人嗎?還會爆炸!”胖子似乎來了精神,睜大了眼睛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吃屍體的倒是見過,但逮著活人啃的,還真是頭一回見。而且不隻是活人,那些蟲子連十八也能啃,感覺不是一般東西,還是伴著地震一起出現……”

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說來說去又到了那個我很不願意去深入思考的問題:玄學,到底在物理層麵能產生多大的影響。

就比如,人可以通過某種法術造成地震嗎?

或者,古代神話裏,那些呼風喚雨的道士,真的能通過法術影響天氣?

這些怎麼想都讓我覺得太過誇張,根本不可能。

腦袋裏正這樣想著,忽然手上傳來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就見手背上冒出了一縷煙塵,上午時被咬到的傷口又痛又癢,周圍還有紅腫。

“你手怎麼了?”羅胖子探頭過來問道,同時還吸了下口水。

“被蟲子咬了。”我一邊回答一邊納悶地看向羅胖子,就覺得他盯著我手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胖子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急忙擦了下嘴角,坐回床上詫異地看著我。

“我……我不知道咋回事,就覺得你的手很香。靠,這麼說就感覺好像我是變態一樣,但我不是像舔你的手,是……那個……”胖子撓著腦袋,似乎正努力從他貧乏的詞庫中尋找合適解釋。

我又看了眼紅腫的左手背,突然心裏一驚。

“該不會是中蠱毒了吧?”

“蠱毒?”胖子更是詫異。

“就是蟲卵,寄生蟲,我可能不是被咬了,是被蟲子產卵了,但是產卵應該不會這麼疼吧,這不等於是在提醒我嗎?”我懷疑地猜測著。

就在這時,羅胖子的視線突然向上一抬,似乎在看向我身後。

“你瞅啥呢?”我連忙回頭看去,但身後什麼都沒有。

“你身後冒火了。”羅胖子指著我背後說道。

“冒火?”我納悶地伸手朝背上摸了摸,衣服是完好的,也感覺不到有火烤,“火德真君顯聖了?”

“不知道。”胖子迷茫地搖了搖頭,吸著氣說:“剛才咱倆說話的時候,你後背突然向上竄火苗,一開始我以為是看錯了,但是那火苗一直在那往上竄,不可能看錯。火裏麵好像還有個人影,兩個胳膊向下晃,然後留下一個六條胳膊的殘影,就跟千手觀音那個舞蹈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