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村裏人忍受不了官府的盤剝,他們決定反抗,於是山村的百姓就這樣變成了山匪。
官府的兵丁進山剿匪。
他們衝進村中,老弱直接殺死,年輕的則抓走去做奴隸,而村裏那些漂亮姑娘在被抓之前更是會慘遭侮辱。
曾經出現在畫卷中心位置的那名女子不甘受辱,在被這些兵痞包圍之後,選擇了拚殺,在身中數箭之後選擇了自盡。
當她倒在血泊中的時候,時間流速恢複了正常。
她怒視著那些官府兵丁,血紅的視線中滿是恨意,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等我化成鬼,我會再回來,回來殺死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
帶著衝天的怨氣,她死了。
在那個封建年代,高官不在乎百姓死活,更何況隻是一個山匪小村。
人死就死了,屍體都懶得埋,官府的人在臨走之前在村裏放了一把火,整個村子就這樣消失了。
火熄滅後,燒焦的屍體引來了山中的野獸,地下也鑽出了食腐的蟲子,而大量的小蟲又引來了蜈蚣。
當一條大蜈蚣爬到一具焦黑的屍體上時,它的身體突然無法移動,接著一頭紮進了屍體之中。
時間再次加快流動,或許過了一天,或許是幾個月後,當屍體變成白骨之時,一條巨大的蜈蚣從屍骨之中爬了出來,它的眼睛與一般的蜈蚣有著明顯不同,漆黑如深潭,其內閃爍著複仇的凶光。
伴隨著墨線翻騰回收,所有畫麵瓦解崩塌,周圍的一切又變回了漆黑地穴的狀態。
十八嘴裏的那顆人頭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美貌村婦,就站在十八身邊,眼裏滿是悲苦與憤怒。
我看到了她的丈夫被抓走,她的孩子被射殺,麵對一眾兵丁,她選擇以死來詛咒所有人,詛咒這個世界。
而這份仇恨與詛咒,持續了整整千年。
望著村婦怨毒的雙眼,我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痛恨的那些人已經死了,你恨的那個社會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我對她說道。
然而她卻看著我反問:“哪裏不一樣?”
“哪裏都不一樣,現在沒有人可以隨意奴役其他人,當官的也不能作威作福,隨意欺壓百姓,不能隨意殺人,現在已經和你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嗬……”她隻是冷笑了一聲,用漆黑的雙眼看著我冷聲說:“千年來,我一直注視著頭上的一切,你說一切都改變了,但在我看來,一切都沒變。”
頓了頓,她用嘲諷似的態度問道:“你說沒人可以隨意奴役人,但那些日日辛勞勞作,得不到一日休息,到頭來卻連個棲身之所都不得的人要如何解釋?
你說當官的不能作威作福,但我看到的,卻是當官的高高在上,權可遮天。
你說不能隨意殺人,但有錢有勢者,總有辦法用錢用權來解決一切。
你說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到底哪裏不一樣了?”
“你說的那些都是個例,一棵樹上難免結幾個爛果,你能因為幾個爛果,就說整棵樹上的果子都是爛的嗎?而且退一萬步,就算一切沒變,這也不是你攻擊那些平民百姓的理由,他們又做錯了什麼,要被你殺死?”我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