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將事情都冠以“妖異”二字，那麼，就算事情看起來再神異，也可以當做是妖異。
甭管這是不是在掩耳盜鈴，但在靈氣複蘇被眾人承認之前，這些觀點還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讚同。
可是，現在的時代變了。
世界變了。
連靈氣複蘇都出現了，連妖魔都出現了，連仙宗都出現了，神仙師徒一說怎麼就不可能是真的了？
可就算是這樣，在這名道家人宗長老的心裏，一想到怪物二字，首當其衝的，還是那位帝國太子。
但就算是那位帝國太子，與眼前之人一比，怪異的程度，都遠遠不如。
當然了，這可能也與這名道家長老不曾親眼見過那位大秦太子有關。
可一個能夠招攬了許多人的帝國太子，再怪異，再像是怪物，也必是有著人類的一麵吧？
眼前的這個青年，看起來的確是更像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也的確沒有露出什麼怪物的明顯特征，可就是那抬眼一笑，帶給人的怪異感，就是極其強烈的。
這種強烈的怪異感，讓人頭皮發麻，身體下意識緊繃。
與遇到強大敵人時的緊繃緊張不同，這種時候的緊繃緊張，更像是一種生靈的本能。
而作為道家人宗的長老，雖然隻是大宗師境界，也並非陰陽家、道家天宗那樣在他眼裏更神神叨叨的學派中人，可道家人宗，再“人”宗，也畢竟沾了一個“道”字。
這個“道”字，就讓這名長老對於神神叨叨的存在，有著較之其他學派中人更敏銳的直覺。
但此刻這種直覺，卻反倒像是害了他。
就像是小動物遇到了極其可怕的那種天敵或是猛獸時，因為恐懼，身體會被嚇得一動不動。
倒不如像是遇到普通天敵時，能跑能跳能反擊，反倒可以活命。
這名道家人宗長老在問出那個問題後，就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了。
而等著他的，則是對方的好奇打量。
就像是一個頑童突然聽到了螞蟻開口說了人話，這對於年幼的頑童來說，簡直就是再有趣不過的一件事了。
但對於頑童來說，他覺得有趣的同時，也會好奇，好奇螞蟻為何會突然開口說了人話。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青年慢慢走近了，探過來一張臉，好奇地問著。
“我覺得我扮得很像的呀，到底是哪裏不像人了？”
這人說話的聲音，聽著本該是正常的，可說話的語調，卻又透著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
一個從來不會說話的動物，在模仿著人類說話。
越像，就越滲人。
如果趙義知道了這名長老此刻的想法，大概會告訴他，這就叫做“恐怖穀效應”啊。
“不過，算了，被人看出來也不算什麼，許是這副皮囊不太好用……”
“那就換一副皮囊好了。”
這話一出口，被這人注視著的道家人宗長老，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哪怕身體已經無法動彈，甚至無法出聲，但他臉上的恐懼表情，卻是如此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