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齡娥同榮祿並肩走著,看著榮祿仍在生氣,柔聲問道:“六哥,你還在生氣嗎?”
榮祿聽到這一聲六哥,知道小女孩現在是在以七妹的身份和自己說話,聳聳肩頭說道:“當然是在生氣,想不到這林天生如此痛恨我們滿人,隻怕今後和他們合作會有很大阻力。”
宋齡娥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今天和他說的話,他能不能想通,不過我想我們天下會目標是推翻這個腐朽的製度,重新建立新的秩序,所以漢、滿、蒙、藏、回等各族,隻要同我們懷有同樣理想的人,我們都要聯合的。”
榮祿點點頭說道:“這個我剛才已經明白了,隻怕我們的路還有很長要走呢。”
宋齡娥點點頭,沉默片刻後忽然問道:“六哥,剛才天牢裏麵動手之後,你是不是趁我進牢房之際,把被我打暈的侍衛和衙差都殺了?”
榮祿重重的嗯了一聲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始終是會心軟的,我不想留下什麼線索,讓官府查到我們頭上,況且我們家在京城,所以......”
宋齡娥咬了咬朱唇,拉住他的手說道:“六哥,是齡娥錯了,我隻是心軟,但我知道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異常嚴酷的鬥爭,是會掉腦袋的事情,還可能連累家人,所以今後我不會心軟了。”她前世雖然是殺手,但殺人的時候她總有種想吐的感覺,所以前世不用殺人一直是她最大的願望。所以如今轉世之後,她並沒有下殺手,但她聽了榮祿的話,明白了現在他們麵對的是國家機器,弄不好會牽連整個家族,榮祿不敢冒這個險,她自己也不敢。
榮祿心中一蕩,這是她第二次主動拉住自己的手了,說道:“不,齡娥,我就喜歡你這份菩薩心腸,想到從前你認識我的時候,我隻是個小乞丐,你卻絲毫沒有嫌棄過我,甚至和我結拜為兄妹,我就知道你心裏的仁愛之心。所以,你不需要有這個顧慮,隨自己的心去做事吧,保持這份仁心,不要被這世道的肮髒玷汙了你。我會在你身邊,你不忍心去做的事,我會毫無保留的幫你全部做到的,就算是殺人也好,我榮祿會替你去殺。”
宋齡娥呆住了,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榮祿認定的事情,他會堅決的去做,而且會做得很絕,這就是榮祿。小女孩幽幽歎口氣說道:“我值得你這麼做嗎?”
榮祿反手拉住小女孩的手說道:“值得的,齡娥......”
宋齡娥前麵那句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妥,果然小祿子又要開始發表愛情宣言,嚇得她連忙捂住榮祿的嘴說道:“我知道,你不用說了,天快亮了,我要回去了,我爹爹不知道我會武功的事情,所以我要在小蕊醒來之前趕回去。”
榮祿臉上憋得通紅,拿開宋齡娥的手說道:“齡娥那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宋齡娥點點頭說道:“我住在潞安會館,我會寫好一些吐納運氣的心法給你習練,明天你來找我拿吧。”
榮祿興奮的點點頭,好像撿到寶一樣,臉上充滿了幸福的溫馨,宋齡娥一頭黑線,難道清朝流行早戀嗎?看著榮祿明顯就是個陷入戀愛迷網的大男孩。
僧格林沁看著天字號牢房內一地的屍體,臉上猙獰的抽搐著,他想不到那個黑衣人直接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作為對於自己的反擊。看著天字一號牢房內牆上歪歪扭扭寫著,正陽門中伏之仇兩清。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下的禦前侍衛丁守陽、何培忠二人,看著僧格林沁額頭青筋爆現,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僧格林沁深吸一口大聲問道:“我們的損失如何?”
丁、何二人相互望了望,丁守陽上前說道:“回稟大人,正陽門綠營護軍戰死三十七人,傷一百二十一人,天牢處戰死三十三人,十名大內侍衛、二十三名衙差,沒有活口。”
僧格林沁隻覺眼前一黑,幾欲暈去,丁守陽連忙扶住道:“大人,大人,你怎麼了?”
僧格林沁定了定心神說道:“本官沒事,你們給我備轎,我要去見杜大人。這裏交給你們處置了。”
坐在轎子裏,僧格林沁心神恍惚,他記起了四阿哥先前和自己說的話:“這個人惹不得,隻可收服,不可強取。”他知道了,在正陽門自己設埋伏沒有留下那黑衣人,帶來了黑衣人的報複,到天牢救走了林天生,天牢守衛無一活口,如此凶狠的報複手段,將先前一夜鏟除天理教的欣喜衝的淡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