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齡娥看著林則徐和沈葆楨騎著快馬最終消失在山路之間,心中一陣失落,但想林則徐一生為國為民,最後是病死在去廣西上任的路上,很是淒涼。難道好人都沒有好的結果嗎?那做好人來有何用?少女看著遠去的兩人,心中暗暗祝禱,希望林則徐能好人有好報。
少女駐足在山路邊想著心事,忽聽馬蹄聲又響了起來,遠遠的見到兩匹快馬又飛馳而來,心中暗想,難道林則徐和沈葆楨又回來了?兩騎快馬飛馳而近,宋齡娥一看之下卻差點想躲起來,原來第一匹快馬上的人卻是宋四元。
少女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宋四元已經見到她一個人站在上秦村口,跟著飛馳到她身邊,勒定馬匹皺眉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宋齡娥揮手擋著揚起的灰塵,說道:“送客人。”卻見宋四元旁邊跟著一匹快馬,上麵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臉型削瘦,眼神冷酷,沒有一絲生氣,陰狠之色讓人看了覺得心中一陣寒冷。
宋四元跳下馬來,問道:“什麼客人?”
宋齡娥嘻嘻一笑說道:“說出來嚇你一跳,爹爹。”
宋四元板著臉說道:“少嬉皮笑臉的,你的伎倆爹爹早就知道了,快說休想蒙混過去。”
宋齡娥哼了一聲說道:“一回來就教訓人,是陝甘總督林則徐大人和他女婿啦。”
宋四元和那少年一起吃了一驚,宋四元很是不相信的問道:“林大人?他來這上秦村做什麼?”
宋齡娥微微一笑說道:“來看你女兒的啦。”跟著少女好奇的問道:“這位大哥哥是誰呀?”
宋四元看了那少年一眼說道:“是我請回來的護院,小夥子不錯,武藝了得,他叫趙真。”跟著宋四元又問道:“林大人來看你做什麼?”
宋齡娥看了趙真一眼,竟不答話轉身向宋府走去,走出幾步,回頭嫣然一笑說道:“爹爹,我們回去說吧,這村口大道上說話很是不便呢。”
這回眸一笑當真是百媚叢生,那少年趙真胸口宛如被人重重的打了一錘,心跳陡然變得極快,但他暗自收攝心神,他記得那眼神,但他看到的是少女充滿仇恨的眼神,而從沒見過少女如此妖嬈撫媚的眼神,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她是自己的仇人,不能被她外表所惑。
宋四元搖搖頭,牽著馬說道:“趙真,我們先回去吧。”
三人一前兩後,回到了宋府,老管家秦恒很是奇怪,小姐怎麼會和老爺一起回來,卻見小姐和自己笑了笑就直接進屋去了。秦恒馬上上前替宋四元牽了馬,宋四元看了秦恒一眼說道:“老秦,這是趙真,你帶他下去安排下住處,他以後是我們家裏的護院了。”說完追著宋齡娥進去了。
宋齡娥回到西院自己的房間,坐下身來,倒了杯茶,正好宋四元跟了進來,少女笑著把茶水送到宋四元麵前,說道:“爹爹,你坐下,喝著茶,我和你慢慢說。”
宋四元一聽,起到也消了大半,坐下身來喝了口茶,隻聽宋齡娥說道:“林大人和龔師傅是宣南詩社的詩友,他從秦穆嚴哥哥那裏聽說了我是龔師傅的弟子,就來看看我咯。”
宋四元哦了一聲說道:“我記得昨日出去的時候他們還沒來,是今早到的,怎麼不多住幾天呢?”
宋齡娥說道:“我也想留他多住些日子,但陝甘那邊來了消息,說是鄧廷楨大人病逝了,需要他立刻回去主持大局,他們就騎快馬走了。”
宋四元愣了一愣說道:“難道是我在快到上秦村遇到的一老一少兩個騎著快馬的人就是林大人和他女婿?”
宋齡娥嗯了一聲,宋四元歎口氣說道:“鄧廷楨大人,他也是個好官呐,想不到又一個好官走了,真是令人心痛。”
宋齡娥點頭說道:“是啊,林大人聽了這個噩耗,還吐了血呢,但願他的身體沒有大礙。”
宋四元點點頭問道:“在家裏有沒有亂跑出去呀?”
宋齡娥搖搖頭說道:“就是陪林大人去了趟慈幼局,沒去別的地方。爹爹你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不隨便出去的。”
宋四元嗯了一聲說道:“這就好。”
宋齡娥接著問道:“爹爹,你怎麼會想到請個護院呢?”
宋四元說道:“爹爹昨日到長治辦事,遇到幾個渾人,想訛我的銀子,辛虧有趙真小兄弟替我解圍,我看他身手不錯,而他好像銀錢用盡了,就請他做我們家的護院。”
宋齡娥哦了一聲,又問道:“爹爹,他是哪裏人呀?他是長治人嗎?”
宋四元搖搖頭說道:“他說他是從平遙來的,說是到長治找親戚的,但沒找到,銀子也花光了,所以隻有先找個活幹了。”
宋齡娥嗯了一聲說道:“爹爹,你也累了,先休息去吧。”宋四元點點頭,起身回房去了。宋齡娥伸了伸腰,躺倒在床上,想著那趙真到底是什麼人呢,想著想著眼皮開始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