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關譯心一抬頭,正好看到劉青安對著光腦躲躲閃閃的側影。
——這個側影看著,似乎更加眼熟了。
關譯心想到這裏,便直接點開了光腦上和吳學長之間的聊天記錄。
這些內容她之前已經看過一次了。
無非就是她當狗仔拍到了什麼東西,然後把照片發給吳學長,兩人商量妥當了這些照片可以賣錢。
不過,對於她自己拍攝的那段視頻,因為裏麵的人物他基本都不怎麼認識,所以,關譯心也沒有特別上心。
但是,結合著拍攝的時間、還有之前劉青安在那裏拿著光腦核對行蹤時的發現,關譯心的腦海中瞬間得出了一個明確的結論。
她錄像的時候,劉青安也在那附近。
換言之,關譯心之所以會處處看劉青安眼熟,可不僅僅隻是因為他和自己是同班同學這件事。
關譯心重新點開了自己之前拍下來的那段視頻,又重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裏麵那些學生她一個也不認識,但從和吳學長之間的交談中,卻不難推測出那幾人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劉青安也在裏麵,雖然隻是小心翼翼的站在角落裏的模樣。
這麼重要的一個視頻信息,她自己之前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裏麵的內容有多麼重要!?
關譯心一邊感慨自己最近真的是從醫院出來,思維就明顯受到不良影響了,一邊試圖冷靜下來,捋順清楚這些零散的思路。
這個視頻肯定是不能拿給劉青安看的,畢竟,狗仔偷拍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一不小心因為侵犯肖像權被人抓進去都還好說,這要是再直接收到幾個人的律師函向她索要高額賠償金,已經背著兩撥貸款的關譯心是真的無力承受了……
這時候,劉青安也已經把他自己這邊的發現說了出來。
“那個舊教堂原本是我家的公司以前承接過的項目,所以,祁小姐和馮少才會帶上我一起去了貧民區那邊。”
劉青安這邊的人際關係來往要明顯比關譯心這邊豐富太多了,所以,從他和不同人的交談中,很容易就拚湊出了一個簡略的真相。
劉青安:“我是陪祁小姐他們倆一起去舊教堂那邊的,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記不清了。按照光腦的定位記錄,我們就是從舊教堂那邊,直接去了醫院的。”
關譯心默默腹誹道,你是陪人去的舊教堂,那我呢,明明說好了是回家一趟的,總不能是為了偷拍所以特意請假離校跟了過去?
畢竟盯梢偷拍這種狗仔行為關譯心怎麼看怎麼不覺得像是自己能幹出來的事情。
不過轉念一想,隨便偷拍幾張照片就能拿到一筆錢,關譯心覺得,自己如果是為了還教育貸款,好像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裏,關譯心正哭笑不得地吐槽自己呢,卻猛然間心裏一震,意識到了記憶中的又一個不對勁來。
她家雖然是老小區的舊房子,但是,家裏三室一廳的布局,這些年一直沒有變動過的爸爸媽媽的主臥,還有從窗戶裏照進來的溫暖陽光,關譯心總不會忘記。
平時在家裏的時候,關譯心時常會從書櫃裏取出幾本爸爸媽媽留下來的堪比磚頭的大部頭書籍,隨便叼著根冰棍,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看書。
有時候看書看得累了,把書隨便往桌子上一攤,自己就去了灑滿了陽光的臥室裏,拉上窗紗遮擋住了明媚的陽光,然後才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小睡一會兒……
即使家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但是,她明明一直都把家裏打掃得明明幹淨,家裏從來都是寬敞、溫馨又陽光明媚的,又怎麼可能會是記憶裏那個位於十八樓的潮濕、擁擠、狹窄而又沒有任何父母生活過痕跡的怪異地方?
如果說,之前對於學校的經曆,關譯心還隻是有些懷疑,那麼,等她突然注意到關於自己家的事情之後,關譯心便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她的記憶出了很大的問題。
不隻是記憶錯亂、記憶缺失這些她先前就發現了的“後遺症”,而是,她的記憶,似乎和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起來。
不過這一次,關譯心並沒有懷疑自己的記憶。
畢竟,一個人是無法想象中出她完全沒有見過、也沒有聽人描述過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