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知叫我來有什麼事?”
張何行禮後,輕聲詢問道。從小到大,張昭嚴父的形象深深銘記在他心裏,雖然已經有兩三年沒挨打了,但在父親的麵前,他仍然小心翼翼,遠不如張涵放的開。
“這事,你與別人說過沒?”張昭麵容平靜,溫和的問。
瞥了眼放在張昭跟前的箱子,張何低聲回答,“沒。前天我睡在王氏房裏,小涵找來,說了此事,昨天一早,就前來秉告父親,並沒有與別人說起過。”
想了下,他繼續說道,“小涵來說此事時,劉文標守在外麵,不過他守在遠處,應不知此事,隻知道這麼個箱子而已。”
張昭麵色不變,眼中精光一閃,這樣的話問題不大,“那好,你以後也不要與別人說。記住!你這趟回家,什麼事都沒發生,以後,你也不要打聽這事。”
“是,我知道了。”
張何明白父親的意思,反正他為官在外,也幫不上忙,幹脆就不讓他知道了,以免他說走了嘴。
交代好兒子,張何才與張王氏說話。對這個兒媳婦,他非常滿意,持家有道,孝敬公婆,說話也就溫和多了。
“王氏,我最近得了一部農書,看來頗有些兒道理。你悄悄找人試一試,規模不必大,人手不要多,但一定得可靠,不能叫外人知道了。免得到時候萬一不成,反而被別人看了笑話。”
“是,媳婦知道了。”老太爺定了口徑,今後就都得按這個說,張王氏心如明鏡,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
“農書我再看看,過兩天就拿給你。”
“是。”
“那去做事吧!”
把兒子夫婦打發走,卻把孫子單獨留了下來,張昭也不急著說話,還是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著張涵。
張昭見了長孫,總是笑眯眯的,這是張涵最常見到的表情,但是,他今天卻突然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很是不自在。
“字寫的不錯嘛,”張昭似笑非笑,話中有話。
張涵心裏‘格登’一下,難道出問題了?!但他可不會束手就擒的。
“是啊,是不錯……”
“不過,神韻不足,努努力,還是可以更進一步……”
“嗯,學無止境……”
……
張昭又敲打了孫子幾句,眼見張涵神情自若,竟看不出破綻,心中驚異,卻全無一點兒辦法,不由好勝心起。
“要謙虛,要持之以恒,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你項爺爺的字也不錯,有時間可以跟他請教請教。”
張昭這是點他,也是設下圈套,隻要張涵一去打聽,張昭就有辦法知道。
“是,是,一定會請教的。”
張涵這才知道,問題原來是出在項讓的身上,但他怎麼也想象不到,項讓從哪裏看出了破綻。這行書,他可是學自王羲之,怎麼可能漏餡,他想不明白。
不明白歸不明白,他也得老老實實答應下來。有事情,過後再琢磨。
張昭留張涵下來,自不是為了敲打他,接下來,張昭就說到了正事。他告訴張涵,把天書分門別類翻譯。
其中,農書單獨成卷,大部分直接翻譯成漢隸即可。其餘的,則視具體情況,分別處置。而且,他特別指出,明月珠不能叫“明月珠”了,要稱“五色玉”,也不必翻譯了,隻單獨與他說明一下即可——二十幾個字,張昭還能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