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恍惚了一下下,若若才發現,是兒子醒了。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淚珠,若若把兒子抱起來,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養個孩子真不是件容易事,這個小東西,又拉了,若若小心把兒子擦幹淨,就抱著兒子在房中踱起步來,該給孩子喂奶了。
‘王眸,王眸~,王~眸~,王…眸…,王眸……’
她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念著這個名字,揣測著,猜想著。
她會長成什麼樣子?她的脾氣如何?她會容下自己嗎?她會怎樣看孩子呢……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答案,至少現在不會有,若若時而樂觀,時而悲觀。有時侯,她真希望王眸能立刻出現在她的麵前,以結束這種永遠也不會有答案的猜測,結束這種煎熬,但她又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期望那一刻不要到來。
時間是最無情的,它不會應若若的希望而加速,也不會因若若的期望而放慢,一刻刻,一天天,穩步向前。熹平五年(176年)六月十日,張涵回來了。
六月初,迎親車隊進入魯國,張涵立刻驅車急趕,載著王眸的車隊反而減緩了速度。新郎要先趕到家中,等候新娘的到來。再過三天,王眸才會抵達。
看到若若,張涵嚇了一跳,三個月未見,若若清減不少,生育張慎後,重現恢複如初,盈盈一握的腰,更襯托出她跌宕起伏的曲線。
當夜,若若放開了羞澀,施展出了渾身的解術,全力迎合張涵,隻求能讓張涵盡興。
“若若,你們都是我的女人,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我希望,你們都能快樂……”——這話一點也不動人,但若若已經滿足了。在張涵的心裏,她和她的地位是一樣的。
一夜顛狂,可長久養成了習慣,天剛亮,張涵就醒了過來,果然適當的運動有益健康,他隻覺神清氣爽。放下了心事的若若卻睡的正香,整個人綣縮在薄被裏,安靜的像個孩子。
六月十三,黃道日吉,宜嫁娶、納采、求嗣,忌出行、動土。
若若服侍張涵穿好爵弁玄端,下裳為纁色(淺紅色),鑲有黑色的邊,上衣則是玄色(黑中揚紅,象征天),三尺三的大袖,頭戴水蒼玉組佩。張涵的臉上薄施了脂粉,在晨光的輝映中,英姿勃發,若若凝視著他,心裏滿是酸澀。
“你呀!別想太多,淨為難自己……”
張涵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若若不好意思的笑笑,笑的有點沉重。張涵也沒有辦法,媳婦娶多了,就是這樣,能否處好,他也是忐忑不安,腳踩幾條船對他來講,還要把船都安置好,他也沒多大把握。
匆匆親了下若若,張涵就離開了。今天,他是主角,要做的事情很多。男方和女方的賓客頗有點兒水火不相容的架勢,氣氛有點兒緊張——一方是當權的實力派,一方是黨人的堅定支持者,很多人的親朋好友因此破家,雙方要是能心平氣和的坐到一起,那才怪了。張涵和王眸又都是小輩,來的客人也都是年輕人,雙方能維持在冷若冰霜、視而不見、唇槍舌劍,那是賓客素質好,有涵養。
張涵腳不點地地來回跑了一天,迎親車隊總算在昏時抵達了。
從役們手持燭炬,在馬前開道照明。張涵來到墨車前,做了個揖,王眸才下了墨車。她身穿鑲有黑邊的玄色純衣纁裳,亭亭而立,瑩瑩如玉,盈盈十六七,仍是個未長大的女孩子,見張涵目光灼灼地看她,王眸羞喜交加,眼簾下垂,密密的睫毛遮住了明亮的眼睛,一幅嬌憨可愛的模樣,張涵不禁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