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濤所說的,張涵早已知道了,微微俯首,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他的思緒就飄散開了。昨天張涵到莊裏的時候,特地去了給孩子們上課的地方。新年還沒結束,孩子們自也沒有開課。但走在講堂裏,張涵恍惚中,似乎聽見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那時候的樣子,張涵曆曆在目。撫摸著課桌,張涵不知不覺中,傻乎乎的笑起來。這就是他的子弟兵,當然,在張涵心目中,他們的作用可絕不止於此。如果失敗了,自然一切休提,但是,真要是成功了,他們的作用可就大了。
事到如今,張涵對未來,有了一點信心。再怎麼樣,保命也不再是難題了。自然而然,張涵就得隴望蜀,有了其他念頭。現在,創建一個帝國已經不能滿足張涵的了,他想要的更多。
“這事不難,估計在五年以內,識字班就可以遍及張家。不過,事情進展到現在,我的工作便很少了,在各莊挑選幾個適當的學子主持,基本就沒我什麼事了……”
“元波,可不要這麼說,過段時間你忙起來,可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呀!”
聽岑濤抱怨清閑,張涵就取笑了一句。
“過了年,元溪跟我去臨淄,族學就要交給你了。”
這個安排眾人覺得有點意外,細細思量,又理所當然。岑濤為人穩重嚴謹,族學的內外基本已經確定,以他的性格,守成是不成問題。而且,岑濤是岑晊之子,在族學裏有一定威望。但是,岑氏父子終歸不是張家人,不可能動搖張涵的威信。岑濤若想學張涵一樣收買人心,也是不現實的。張涵把族學交給了他,盡可以放心離開。當然,前者在座的人人都清楚,後者有人想到了,卻不會有人說出來。
“元波,清閑的差使你就交給仲銓吧!”
張律今年才十九歲,眉眼很像他母親,是個英俊的小夥子,個子高高的,足有七尺九寸,身體健壯。從兩年前起,張律也開始外出遊學了。今天被叫過來,就知道有事情交給他,此刻聽說是此事,不免有點失望。張律的心思,張涵一眼就看出來了。
“仲銓,你不要以為這事簡單,不重要。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元波駕輕就熟,覺得簡單,做起來你就知道瑣碎了。還有,以後奴仆的選拔會越來越少,最多偶一為之,族學以後的入學將會以這一塊為主……”
“是!我一定用心。”
張律對張涵這個兄長一向敬愛,被張涵說了句,臉有點紅,這才重視起來,連忙正色應了一聲。把張律塞進了族學,也算是搞平衡了。以張律的身份,他的存在本身就無法忽視。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張涵有意培養他,這才多說了幾句。見張律聽進去了,張涵便不再多言。
“經過這幾年的剿滅,魯國的盜匪數量大為減少,隨之而來,我們實戰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張奐環視一周,“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什麼想法?”
項奉走神中,張律低頭不語,岑濤搖搖頭……張奐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張涵身上。張涵蹙眉想了想,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去邊郡肯定有許多機會,可惜危險太大不合算。
“嗯,暫時就先這樣好了。實戰機會留給最優秀的人,族學裏加強訓練和對抗性演習。需要實戰的話,就把實習人員安排到商隊裏去。八哥,你看……”
“那就這樣吧!不過,當初我加入郡國兵,主要是為了提供實戰機會。現在既然沒了實戰機會……”
“八哥,你做到眼下這個位置不容易,聽說近期還會更進一步的,就繼續待在郡國兵裏吧!魯國是張氏的根基所在,需要有人留在這裏守候。張角蠱惑人心,野心勃勃,不出幾載,必有不測之禍。這個時候,八哥可不能離開。
不光不能離開,八哥你還要想辦法,在郡國兵裏樹立威信,提拔些兒信得過的,以便切實有效地控製住郡兵。一旦有事,也好保護好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