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北定遼東[2](1 / 3)

徒河城即後世的錦州,扼守著濱海道的東端,是東北地區的門戶,實屬兵家必爭之地,不容有失。因此,即便有著重重困難,蘇仆延依然決定固守待援。但是,蘇仆延也不會傻傻的寧死不屈。烏桓人是遊牧民族,擅長野戰,不善於守城。而且,蘇仆延手中兵力薄弱,漢軍大軍壓境,數倍於彼,不是他們能夠力敵的。

於是,蘇仆延邊派人出使漢軍大營,探聽虛實,拖延時間;邊給自己定了個期限_守城五天。徒河距離柳城不到三百裏,求援的人昨天沒到,今日也肯定到了。若是蹋頓率兵來援的話,三天之內,一定會到來。如果五日都還不到,那便是有意拖延,卻怪不得他了。當然,這話蘇仆延心中有數,他可沒有與別人說起過。尚未開戰,就想著投降,隻怕這城,一日都守不住!

不過,未待使者無末廆抵達漢軍大營,漢軍就先來了。

五月二十四日,張郃帶領留下的三千兵馬,守衛著大營和碼頭。太史慈則親自出馬,領兵七千,攜帶著大批攻城器械,兵鋒直指徒河城。從大營到徒河城,地勢平坦,一馬平川,隻有七十裏之遙。太史慈清晨出發,一路警戒行軍,下午就兵抵城下。

同日,在海軍第二艦隊的配合下,孫齊雲揮軍渡過了小淩河,兩軍會師於徒河城下。海軍第二艦隊是為騎兵運送補給的,伏波校尉伍子矩拿捏著時間,從葫蘆島出發,於昨天抵達。

五月二十五日清晨,天剛亮,漢軍營壘便悄然蘇醒了。拆著零件,以便運輸的投石車被重新組裝起來,巨大的車身排成三排,長長的梢杆直指藍天。石彈旁邊,是一團團圓泥彈——經過一夜,泥彈也風幹的差不多了。

旭日東升,小小的徒河城外已經樹立起了上百座投石車,以及更多的弩車。在靜靜的軍陣麵前,太史慈高高舉起寶刀,猛然向下一揮——攻城開始了。

“嗚嗚嗚~”

嘹亮的號角聲一聲接一聲響起來,越傳越遠,傳遍了柳城遠近。在號角聲中,男人們默默地準備好刀馬,背上弓箭,帶上女人準備的幹糧,飛身上馬,向柳城馳去。匹馬三三兩兩的彙成小股騎士,小股騎士又彙成了洪流。邑落的小帥們平日指揮生產,此刻便成為了低級將領。在他們的指揮下,騎士們井井有條彙聚成萬千雄兵。

蹋頓掀開門簾,清新的空氣令他精神一振。揉了揉酸漲的眼睛,蹋頓舒展下手臂,深深吸了口氣。極目遠眺,北方的龍山鬱鬱蔥蔥,露珠浸染過的草原綠油油的,清脆欲滴,散發出迷人的芬芳。

越有才能得人心便越有野心,蹋頓完全符合這一點,他是個有武略的人,也是個有野心的人。趁著叔叔死後,弟弟還小,蹋頓取樓班而代之,成為遼西烏桓大人。號令之下,三郡烏桓無所不從,那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遙想當年,蹋頓胸中湧起一股豪氣,這大好的山川,豈能平白落入張涵之手。軟弱的漢人隻配生活在安逸富饒的南方……

昨日下午,來自遼東屬國的信使帶來了不幸的消息——漢軍大舉來襲。顯而易見,張涵吞並了上穀烏桓,又把目光投向了三郡烏桓。

在眾人麵前,蹋頓慷慨陳辭,誓言要火速發兵徒河,給漢人一個教訓。但是,在蹋頓的內心深處,他可沒有那麼信心十足。上次慘敗,不僅重創了三郡烏桓,大大削弱了蹋頓在部落裏的威望,也影響了他的信心。漢軍的弩發雷鳴、箭落如雨,無數烏桓勇士慘叫著倒在河裏,把河水染的通紅——盡管已經過去兩年了,這一幕仍時常讓他從夢中驚醒。昨天夜裏,這個該死的夢緊緊抓住了他,蹋頓眼睜睜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這是個不詳之兆!

蹋頓搖晃著腦袋,想擺這個念頭拋開。沒關係的,大薩滿都說是吉兆,那就一定會勝利。在心中默默祈禱了片刻,蹋頓逐漸安下心來。

這兩年來,蹋頓勵精圖治,三郡烏桓也依然元氣未複。漢軍興兵十萬,兵力遠在三郡之上。實在不是與漢軍開戰的時候。可張涵在上穀的所作所為,就把蹋頓逼到了懸崖邊上。想來想去,蹋頓毅然決定與漢軍決一死戰——他還年輕,決不能去信都養老。

想到樓班,蹋頓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時候,樓班的支持者蠢蠢欲動,蘇仆延給他找了不少麻煩。幸好樓班年紀還小,不足以與他抗衡。在他的竭力周旋下,還是維持了下來。想到了張涵,蹋頓心中更是憤恨不已。拔出長刀,在虛空中揮舞了兩下,似乎張涵就在眼前。

……

日上三杆,烏桓人完成了集結,附近地區的烏桓青壯都已到達。超過兩萬餘騎聚在一起,黑鴉鴉的無邊無際。如果延遲一日,還能集結萬餘。但救兵如救火,蹋頓也隻能先率領這支人馬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