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到醫院時,於老爺子、於忠良夫婦都在,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老太太就讓眾人都回去休息。
星夜沒人的時候拜托林彥照顧老爺子,林彥笑的可憐兮兮的,但是還是玩笑說道:“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討好討好老爺子。”
於老爺子並不會發脾氣罵人,偏偏所有的小輩都對他又敬又怕,老人的智慧擺在那呢,小孩子在他麵前耍些小聰明那不是班門弄斧嗎!還不都被治的服服帖帖。
送走眾人,老太太笑眯眯的讓星夜坐到自己身邊,拉著手說道:“林彥那小子倒是有心呀!”
“外婆”星夜看外婆的表情哪裏還不明白老人家是探自己的心思。
於老太太看星夜撒嬌更是笑了,“好,外婆不管你們之間的事,要是換個別的男人這麼跟著你,外婆一定會好好盤問盤問的,林彥那是我看著長起來的,我放心,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外婆完全支持你的選擇。”
“外婆你都說些什麼呀?”星夜也不的不裝害羞了。
“外婆還沒老糊塗,”老太太笑道,“我眼睛亮著呢,你們呀……”
老太太故意拉長了聲音,卻沒有繼續說下去,星夜隻能陪著笑,嘟嘴說道:“外婆自己瞎猜的,我可什麼也沒承認。”
“也對,不用太早答應什麼,多看看也好。省得你林爺爺來跟你外公顯擺,到時候我又要哄兩個老小孩。”老太太有幾分頑皮的說道。
星夜腦中出現了林爺爺得意洋洋的笑容,一旁臉色鐵青的外公,再加上充當消防員的外婆,這個三人組合已經默契配合了幾十年了,那情意卻是比一家人還要親些。
“外婆,外公和林爺爺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就互相不喜歡呀?”星夜好奇的問道。
“他們呀!從第一次見麵起就鬥得跟兩隻公雞似的,想想這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老太太似乎回憶起了當年的情景。
“五十年?那都半個世紀了,外婆給我講講好嗎?”星夜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從哪說起呢?”顯然老太太也很想讓人分享自己的回憶,“從他們第一次見麵說吧,其實那也是我第一次見你外公,他那時候剛留學回來,被朋友拉著來聽戲,他一身洋裝……”
人上了年紀就會總是不自覺的回憶年輕的時候,於老太太有著絢麗多姿的少女生涯,老人說的高興,星夜聽的興趣盎然,時不時的還會好奇的問些那個年代特有的人情事,老人也是笑嗬嗬的給她解答。
“外婆,這麼說來,要是你沒有遇上外公的話,真的很可能就嫁給林爺爺了?”星夜第一次聽全了幾位老人之間的故事,忍不住問道。
老太太笑的深遠,卻沒有回答,讓星夜心中又湧起了無數猜測。
兩人不知不覺說到了深夜,老人倦怠了很快入睡了,而星夜卻是十分的興奮,腦中都是外婆訴說的景象,第一次邂逅就是爭吵,第一次約會卻是被追打,兩個不同背景下成長的年輕人卻有著同樣對幸福生活的渴望,重重的阻力是對他們愛情的考驗,真摯的感情是他們麵對困難的堅實後盾,最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在一片不看好的聲音中相濡以沫走過了半個世紀。
星夜以前也聽母親說過外公外婆的事,卻是很含糊,不象外婆今天說的這樣詳細這樣感人,星夜有種要抓住什麼的衝動,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外婆今天的故事讓她心中有一團稱之為羨慕的情緒滋生,倒是讓她更加理解了母親當年對待感情的處理方式。
星夜無法入睡,心中總想著該感謝什麼,看外婆睡得熟了,星夜衝下樓,在一樓的二十四小時盈利的便利店買了水筆與稿紙,回到病房著筆要把外婆說的先記錄下來,她總覺得這些真的很真很感人。
星夜是一鼓作氣,直到把能記得全都記完了,才覺得心裏踏實了,靠著沙發上沉沉睡去,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
沙發上睡得並不舒服,所以星夜的睡眠也很淺,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間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自己,甚至感到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掃過,星夜驚醒,四下打量房間中除了沉睡的外婆空無一人,星夜長舒一口氣,看來是自己睡的不踏實做夢了,窗外天已經蒙蒙亮了,星夜被自己的夢嚇了一跳睡意全無,坐了起來,身上的薄毯滑落。
星夜盯著掉到地上的毯子,努力回想,自己睡前有在櫃子中拿毯子了嗎?好像沒有吧,難道是外婆?星夜看向老太太,老太太還在睡呢!
星夜隻能把疑惑放在心中,收起毯子,進了小洗手間洗漱。
老太太也醒了,星夜伺候老太太洗漱,上廁所,梳頭,按摩因為躺了一晚而僵硬的肩膀,這些都是她母親生病時她常坐的,來做早間護理的小護士見了都說星夜比的上專業的護工了,老太太看著手腳麻利的星夜本來還挺高興的,聽護士這麼說反而沒了高興勁,老人也想到為什麼星夜會對照顧病人這麼熟練了,星夜看老人臉色傷感,忙又是好言相勸,撒嬌打諢的哄老人高興,沒一會兒就讓老人忘了傷心事又高興起來,星夜心中鬆了口氣,暗道,自己這一點可是專業護工也做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