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的眼淚抑製不住流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保持正常的聲調，“沒事。”
“不對，你的語氣不對，怎麼了？”那邊聲音更低沉了。
“真的沒事，不要問了，”陳欣說。
“那喪禮什麼時候結束？”
“明天出殯，後天我就回來了，”陳欣說，她原本是想多請幾天假，在這兒多待些日子的，她現在的情況，學習也學不進去，可昨天跟她嬸子吵了架，再待下去尷尬，她想，還是早些回去吧。
許為嗯了聲，良久憋出一句：“別傷心，那個……你有什麼想要的，回來我買給你。”
“什麼也不想要，”陳欣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像不知道該如何開啟話題。
陳欣聽見那邊的車流聲，隨口問了句：“你在外麵啊？”
“對，放學了，我跟濤子他們去網吧，”許為故意透露，他知道陳欣一向最反對他去網吧，他希望這時候陳欣能憤怒地罵他幾句，而不是這樣半死不活的口吻。
但是陳欣自顧不暇，哪裏還管得了許為上不上網？她隻淡淡哦了聲。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陳欣又嗯了聲。
許為的手機還貼著耳朵，等了幾秒，陳欣還沒掛，他又問：“還有什麼事嗎？”
那邊沒有回應，他料想陳欣是忘記掛電話了，於是自己按了掛斷。
葉文濤、李子陽、趙小磊等人跟在他身邊，剛才一直沒出聲，等他掛斷電話，一個個都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
許為從自己背包側邊的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和一盒煙，想問他們抽不抽，掃了眼幾人，“這樣看我幹什麼？”
李子陽似笑非笑看著許為，嘖嘖兩聲，“你跟你那個陳欣小妹妹說話真的是……下次對我們也這麼溫柔，讓我們也體會一下啊？”
許為笑罵了聲：“滾！”
葉文濤也拍許為的肩，“兄弟，你完了，真的，你以前跟林伶說話從不這樣。”
許為笑了聲，不置可否。
沒走兩步，就到了天空網吧，許為收起煙進門……
他們各自在冰箱裏拿了瓶可樂，然後走進二樓的包廂，李子陽幾個都坐下來，開機，然後嗦了口可樂。
掃了眼，沒看見許為，李子陽咦了聲，“許為呢？”
“走廊上抽煙呢！”
“我去叫他，”李子陽說著，就要起身。
“別！”葉文濤按他回座位，“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許為此時就站在走廊的窗戶邊，望著天邊彩緞般鋪展開的紅霞，靜靜抽著煙……
抽完一根，他才走進包房，然後將自己所有戾氣都發泄在遊戲裏，帶著葉文濤他們贏了一局又一局。
夕陽落山，天色漸暗，幾人也打得疲憊了，葉文濤問他們去吃飯不去，幾人同意，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去附近新開的一家重慶小麵，解決晚飯。
到了那家店，點了麵，幾人開始閑聊，這時許為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震動了，他瞄了眼，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