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為抬眼看她,這才發現宋含章的臉被雨水濕透了,劉海也結成一縷一縷的貼在兩側,顯得臉分外的白,白得像得了病。
“去賓館。”
“什麼?”宋含章瞳孔地震。
“你頭發濕了,去賓館吹一下,不然會感冒,”許為說完直接冒雨走出去,到路邊攔車。
宋含章趕忙上前,將自己的傘遮過許為的頭頂,因此,她自己的左邊臂膀暴露在雨中淋濕了
陳欣看著兩人上了車,她想著,有宋含章安慰他應該沒事吧,可到底忍不住,她自己也攔了輛出租,坐上去,讓司機追上前麵那輛車。
……
她追著許為到了一家酒店門口,眼睜睜看著他們從車裏出來,走進酒店大門,她的心有點亂了。
“同學,是到這兒嗎?”司機問。
陳欣這才回神,“是這兒,”說完付了車費,推開車門走出去。
風聲雨聲瞬間灌入耳中,陳欣撐著傘,小跑到酒店沿下站著,她想,許為一定很快就會出來的,他已經跟宋含章分手了!
華燈初上,陳欣看著酒店的地下車庫車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等到夜色昏沉,眼睛盯著門口盯出花兒來了,也不見許為出門,冰涼的褲腿貼在身上,冷得徹骨。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第一節晚自習已經上了十分鍾,她隻請了一節晚自習的假,不得不立即打車返回學校。
回程的車上,她的心很亂,很亂很亂,她極力說服自己,許為和宋含章已經分手了,去酒店肯定也沒什麼,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去酒店呢?為什麼呢?
她想不明白。
另一邊,許為一進房間,就脫了半濕的校服外套,扔在皮椅上,然後往床上一坐,宋含章則進了浴室,洗臉,吹頭發。
房間裏靜得很,隻聽見吹風機的嗚嗚聲。
兩個人都在醞釀,卻也都不知怎麼開口,夜色愈來愈濃了,許為撳開房間的燈,然後從校服兜裏掏出盒煙,抽出一支,用桌上的打火機點了,又坐回床邊,眉目低垂著,一口一口慢慢地抽。
等聽到浴室內吹風機的聲音停下,許為立即起身,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撚滅了,然後過去窗前,推開窗戶,聒噪的雨聲,汽笛聲充斥著耳朵。
“我爸爸說你的那些傷人的話,很對不起,”宋含章從浴室走出來,聞見煙味,也並不反感,她看著許為的背影,“我阻止不了我爸。”
許為回過頭,聳聳肩,“沒關係,這種話我聽慣了。”
“不過,我爸的話雖傷人,但你也挺傷人的,”宋含章自嘲地笑,“那天,我約你出來說清楚,你沒赴約,我就去了你住的地方,在樓下,我看見你和陳欣了。”
許為的眼神不自在地躲閃。
“自從那天後,我上課總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寫作業也常常走神,在家裏,我弟說我魂不守舍,他說得很對,我以為談戀愛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原來最後會這麼難受,怪不得家長都不許我們談戀愛,”宋含章苦笑著,說到後麵撐不下去了,緊緊抿著唇。
“我不是個好人,在感情裏我就是這爛樣兒,很抱歉,”許為低著頭,碎發擋住了眼睛,“但是我們到此為止吧!”
宋含章哽咽著嗯了聲,眼淚都流進心裏。
除了到此為止還能怎樣呢?難道求他?她的自尊不允許她這樣做,她還有一個問題想問許為,但想想還是算了,那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