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府中的精英,平時看家護院自然不在話下,但你們要記住,我們現在孤懸城外,沒有任何後援,就算我們被那些亂民殺了,也不會有人來救我們!
朝廷的軍隊沒有想象中厲害,據可靠消息,房山縣已經被流寇攻陷,朝廷的神機營跟流寇打了一場,潰不成軍,現在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
可以說整個京畿之地,都淪為流寇的天下,我既然帶你們出來,就想著把你們活著帶回去,但前提是你們做事之前要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該不該,類似於今天這種事情,我希望不要再發生。
我不會因為你們一個人,而連累了大家。”
所有家丁目光灼灼的看著侃侃而談的賈寶玉,他們跟賈寶玉是第一次接觸,以前他們聽說賈寶玉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脂粉堆裏打滾兒的兔兒爺。
但今日一見,才知道大錯特錯,這哪是兔兒爺,完全就是個不講情麵的暴君!
趙大寶背部受傷,疼痛難忍,賈寶玉說道:“華安,把趙大寶扶到我的馬車上。”
趙大寶一聽,連忙磕頭道:“小的不敢玷汙大人車駕,小人皮糙肉厚,這點傷死不了人,小人還是騎馬就行。”
賈寶玉笑道:“本少爺不喜歡娘們兒唧唧的,讓你上車就上車,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黑土村。”
馬車上,趙大寶脫了上衣,趴在車廂裏,賈寶玉親自動手,給他敷上金瘡藥。
“有點疼,你忍一忍。”
賈寶玉打開一個白瓷罐子,一股濃鬱的酒精刺鼻味道冒了出來。
趙大寶樂嗬嗬道:“二爺,小的不怕疼,這金瘡藥小的以前……啊!啊!啊!”
話沒說完,馬車裏就傳來了殺豬般的嚎叫。
剛才還說自己不怕疼的趙大寶,雙眼暴凸,指甲都快陷進肉裏去了。
賈寶玉笑道:“消毒!消毒!你不是不怕疼的嗎?”
趙大寶眼淚嘩嘩的,剛才得劇痛讓他一度以為自己要死掉了,“二爺,你給我敷的什麼藥,咋這麼痛?都快疼死我了。”
賈寶玉翻了個白眼道:“你就知足吧,這可是幾十兩銀子一兩的高度酒精,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現在給你消消毒,避免細菌感染,再敷上金瘡藥,你這條命就算保住了。”
一聽要幾十兩銀子,趙大寶立馬不說話了。
疼不疼的先放一邊,光聽這勞什子酒精居然這麼貴,趙大寶就覺得心疼,他寧願不用酒精消毒,這些銀子直接給他,那多美啊。
不過趙大寶不是愣頭青,等上好了藥,他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跪在車廂裏:“二爺,小的剛才惹下大禍,差點連累您,請您責罰。”
賈寶玉用幹淨的毛巾擦了擦手道:“不是已經責罰過了嗎,大寶,你得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做什麼事情都得動動腦子,對了,你結婚了沒有?”
聽到賈寶玉的問題,趙大寶老臉一紅:“還,還沒有。”
“沒結婚?”賈寶玉疑惑道:“為什麼沒結婚,我記著你是在神機營裏有戶籍的,而且在府裏每月還有一兩銀子的月例,一個月最少能攢下二兩銀子。莫非,你有什麼特殊愛好?”
嚇!
趙大寶連連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俺遵紀守法,不嫖不賭,隻不過俺有個弟弟,他今年跟二爺您差不多大,他正在準備今年的院試,您知道,讀書費銀子,俺的月例勉強能夠。”
賈寶玉恍然大悟,古代讀書非常的耗錢。
都說窮文富武,許多人一聽就以為讀書花不了多少錢,其實這也得分跟什麼比。
跟習武所花的海量銀子比起來,學文雖然不用買藥材、食材、鎧甲裝備。
但筆墨紙硯亦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按最便宜的買,一年也得5兩銀子,更不用說讀書進學堂,每年還得給先生束脩,而且先生的價格也跟學時掛鉤,秀才一個價、舉人一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