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分配完畢,夜色也漸漸深沉。
賈寶玉結束了圍爐夜話,徑直回了宅院。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朧,像隔著一層薄霧,灑落一地冷清。
蒼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陣陣淒涼,望著不再如水的月光,賈寶玉推開了房門。
“今兒咋這麼暖和?”
一進門,賈寶玉就發現屋子裏暖和和的,跟昨日四處漏風有很大區別。
襲人笑道:“我找了兩個匠人,把房子修繕了一下,破掉的瓦片換掉,還重新買了窗戶紙。”
賈寶玉借著燈光看去,果然昨夜的星光都看不見了,窗戶也是煥然一新。
“這床是哪來的?”
賈寶玉看到原本用木板搭建的簡易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普通的木板床,最簡單的那種。
“是今兒托李貴在天津買的,不貴,才一兩銀子。”
賈寶玉毫無形象的往床上一躺,隻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一點兒力氣都提不起來。
襲人趕過來,推了他肩頭一把,“快洗臉去,渾身臭烘烘的,別把床弄髒了。”
賈寶玉今天跑了一整天,就算沒有出汗,也讓有些潔癖的襲人不滿。
她推了幾下,卻見賈寶玉已經沉沉睡去。
秦可卿說道:“襲人,別推他,許是今兒累了,我去打盆熱水,你給他擦擦身子。”
這個地方,可沒有浴桶、浴池,想洗澡,簡直天方夜譚。
襲人低聲道:“蓉大……姐姐,不能太慣著他,否則又要故態複萌。”
襲人本想叫蓉大奶奶,可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再這麼叫就不合適,索性換了個稱呼。
秦可卿微笑不語,端了一個木盆回來。
將幹淨的帕子湃了湃,擰幹,細心的將賈寶玉臉上擦幹淨,接著是手心手背、手腕等處。
最後竟蹲下身子,體貼的除下靴子。
然後也不嫌棄賈寶玉的腳臭,伸出細嫩的玉手,細心的將賈寶玉的腳丫子搓洗,連縫隙也不放過。
賈寶玉舒服的直哼哼。
襲人看到秦可卿的模樣,歎了口氣道:“真不知道蓉哥兒怎麼舍得放你離開,誰娶了你,真是燒了八輩子高香。”
這些事情都是她們下人才願意幹的活,沒想到秦可卿居然能如此的自然。
秦可卿笑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些事情自然看的通透,賈珍父子倆禽獸不如,是寶玉救了我,我自然願意服侍他。”
待擦洗幹淨,秦可卿和襲人心照不宣的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這一次,秦可卿沒有睡在襲人旁邊,她抱住了賈寶玉的一隻胳膊,“寶玉,謝謝你。”
這一晚,賈寶玉睡得香甜,夢裏還吃了兩個大蟠桃,又甜又軟,美中不足的是這兩個大蟠桃老是動來動去,氣得他一口一個,把蟠桃上的小尖尖兒都給咬下來。
冬日的左衛所靜悄悄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一陣號子聲將眾人從睡夢中驚醒。
“左右左,左右左!”
“左右左,左右左!”
天還沒亮,盧劍星的大嗓門就喊了起來,他按照錦衣衛的訓練方式來訓練這些新兵。
錦衣衛算是大周比較精銳的部隊,稱得上是大周的特種兵。
不過錦衣衛裏也有許多人濫竽充數,因為祖宗積德,蔭封錦衣衛,其實啥本事沒有,往往這些人還能混個小官,譬如盧劍星的上級張百戶。
因為是才招募的流民,所以跑操的隊伍極其散亂,本來還是個長方形,跑了不到100米,就變成了平行四邊形,然後是梯形,再然後徹底沒形。
靳一川帶著幾個挑選出來的軍戶在後麵跑,他們手裏拎著木棍,看到有人掉隊,上去照著屁股就是一棍子!
挨了棍子的流民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咧著大嘴笑。
“笑,笑你個頭,快給我跑!”
靳一川又是一棍子,這一下用了二成的力道,疼的那流民齜牙咧嘴,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