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所有的藥方都會讓太醫過目。”宋停聲音冰冷,盯著方蕁的目光猶如利劍,“如有異常定會及時發現。”
方蕁一怔,原來楚纖歌並不完全信任自己,之所以他能過得安穩,都是因為她有意庇護。
“方子沒毒,但我每日佩戴的香囊裏有,時間一久,藥性會催發毒素。”方蕁目不轉睛看著楚纖歌,聲音有些發抖。
他害怕從她臉上看到比昨晚更冷漠的拒絕和失望,又害怕她連冷漠都不再施舍給自己。
楚纖歌聞言,略帶不解看著麵前的人。
倒是宋停火冒三丈,從目睹方蕁和紫情私會開始,就恨不得殺了這兩個人,但他是楚纖歌近衛,事事都以公主顏麵為先才隱忍不發。
方蕁醒後,他替公主不平,一時沒控製說了那麼多,當時方蕁眼睛都紅了,他以為這人開竅了,沒想到···
宋停一把揪住領子將方蕁從楚纖歌身前拉開,他手臂力量大,扯著了方蕁頭發,推搡間落了幾根在楚纖歌袖子上,她手指微微一屈。
“你他媽的有沒有良心!公主逼你聯姻是不體麵,但你也不想想,沒有大寧做後盾,前兩年蠻人能放過南詔嗎?”宋停將人抵在門框上,從喉嚨發出的聲音如猛獸般蘊藏殺機。
“因為你,公主頂著壓力撥重兵在南境護著!你在大寧過得哪裏不好,走在街上何曾聽到有人敢議論你半句?公主半夜埋伏敵人還記得讓人送牛乳給你嚐鮮,她在馬車裏發著燒琢磨給你做花燈,你他媽的在幹什麼!”
宋停低吼著,倒是自己先紅了眼眶,“你和那個奸細在街上卿卿我我!她是你們南詔送來的奸細,你脫不了幹係,公主隻要稍微狠點心把紫情也送到大理寺,你現在早就挺屍了!”
方蕁渾身發抖,眼睛一刻沒離開楚纖歌,“對不起。”
楚纖歌手上動作一頓,最終還是沒抬頭。
“對不起有個屁用!長公主就不該救你,讓你跟那奸細一起死了幹淨!”
“夠了。”楚纖歌冷冷開口,目光一片平靜。
“不夠!您這三年給他做了多少,他就是不喜歡人,也沒必要這麼葬良心害您!”
楚纖歌眉目一壓,號令三軍的威嚴頃刻降下來,宋停再控製不了自己也頓時繃緊神經,不情不願鬆開手,狠狠剜了方蕁一眼。
楚纖歌看著方蕁眼裏呼之欲出的柔軟,毫不動容,“都是本公主自願的,做的時候沒想著要他承恩,現在也不後悔。”
宋停吸了吸鼻子,“可他要害您···”
“他要真想害我,今天也不會衝進來了。”楚纖歌掃了方蕁一眼,麵上看不出半點喜怒,“下去吧。”
宋停離開時,帶著殺意橫掌對著方蕁脖頸一劃。
房間全是藥渣子的酸苦味,楚纖歌雙手背負身後,一襲銀白長衫將她襯得清冷高貴,隻不過眉目間不經意露出的一點狠戾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方蕁好像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她,從頭到腳,從束發的玉簪到靴子上的星雲花紋,一絲一毫都不想錯過。
這是唯一真正愛他護他的人。
這過於明顯的眼神讓楚纖歌非常不習慣,尤其在她決定放下這個男人,也放過自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