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蕁又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的人際關係有多糟!
從前別人礙著楚纖歌對他畢恭畢敬,偶然有個什麼事也都熱情的不像話,自從被冷落以來···沒一個人肯給他通融兩分。
這麼糟糕的自己,從前竟能被楚纖歌那樣的喜歡著。
方蕁沒再嚐試說服百辰,先不說公主府的侍衛有多忠心,即便是碧玉那樣的小丫頭在公主和駙馬之間,閉著眼也會選公主,所以對百辰的反應,他也能接受。
隻要跟住人就好了。
百辰出城放了信號彈,繼續朝西郊馬場走,見方蕁一直跟在幾步外,臉不紅氣不喘的,不悅道,“駙馬爺,公主一再耳提麵命,任何時候都要給足您麵子,您若是再這麼跟下去,待會兒暗衛來了,當著別人的麵將您綁回去,就不太好看了。”
方蕁低頭一笑,清風拂過鬢邊一縷發絲,眼尾上揚的弧度如彎月一般叫人驚豔,“能綁回與卿殿嗎?那我可是求之不得。”
他從前與楚纖歌一牆之隔的院子就叫與卿殿。
尋歡閣,與卿殿,如果他知道自己會有重生這一天,從前一定不會嫌棄這兩個名字低俗惡心。
“與卿俱是江南客,剩欲尊前說故鄉。”
楚纖歌給他的,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完。
阿四想念的是與卿殿獨一無二的待遇,方蕁想的卻是時刻能看見聽見關於她的一切。
百辰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這還是從前那不苟言笑,冷酷傲嬌到人神共憤的駙馬方蕁?
“屬下直言,世上沒有後悔藥,就是錯過的冷飯再回頭也不一定還有。”
······
馬場北麵有個土坡,往下走百十來米是條小溪,冰水剛融,岸邊的土地已經發軟,楚纖歌尋著腳印一直走到溪邊。
她摸了摸後腰別著的匕首,揚聲道,“林慕風?”
“唔!”
林慕風四肢被綁,被人一腳踹到溪邊,口中塞著的布團沾上溪水,在他掙紮中又弄濕了衣領,“嗚嗚嗚···”
他急得衝楚纖歌搖頭蹬腿,眼裏又是懊悔又是焦慮。
楚纖歌見他跟個被翻了殼的烏龜,臉上全是恨鐵不成鋼,“以後出去了別說你跟過我,不!別說你認識我!我領兵九萬,就是顛大勺的夥夫都沒你這麼不中用。”
林慕風一聽,鼻子發酸,眼眶就紅了。他可是相爺老來得子,就算在軍中被約束那兩年也沒受過這等羞辱!
尤其還是在他喜歡的人麵前!
金翰慢悠悠從他身後走出來,一腳踩在林慕風胯骨上,嘲弄道,“我的公子,人家公主哪能看上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好歹這半年你對我不錯,聽我的勸,早點兒死心吧。”
林慕風狠狠瞪了他一眼,結果胯骨傳來鑽心一陣疼,“嗚···”
楚纖歌抬手撫額,沒法直視他那慘樣。不過這小子還不算太傻,信件上的“慕”字少了一個點,她就知道有問題。
以前林慕風打拳總是顧左不顧右,楚纖歌給他寫名牌時慕字故意少寫一個點,提醒他出拳要左右兼顧,否則就是給敵人送腦袋。
金翰一身仆從打扮,但眉目間凶狠陰冷,楚纖歌怎麼看他也不像南詔人,“你就是暗樁頭子?隱藏在林慕風身邊,真是別出心裁,難怪大理寺和羽林衛都找不到半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