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停退到楚纖歌身後,立刻被揪著領子問,“韃子的箭拿的是分量不足的吧?”
宋停咽了口唾沫,“自從您從重處置了前任兵部侍郎,大寧現在連土匪的兵器都是分量十足的。”
“屬下···從哪找不足的···”宋停抬手假裝撓臉,擋住被楚纖歌拎起的衣襟,五大三粗的漢子在她麵前跟個小姑娘似的膽戰心驚。
楚纖歌咬牙,“你不會把弓弦拉鬆些?”
“屬、屬下···”宋停忍不住又開始擦額角的汗,表情為難又委屈,“羽林衛拿過來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怎麼鬆。”
“哼!”
楚纖歌恨鐵不成鋼,不得已鬆手,仰麵灌了兩杯酒試圖讓自己放鬆。
其實輸贏沒那麼重要,圖魯蒙是她的手下敗將,贏一次又如何。因為是方蕁,才如此心神繚亂。
不安間,宮婢端上一碟葡萄,圓潤飽滿的形狀立刻吸引了楚纖歌。對,一會兒就用這個暗襲!
宋停看出她意圖,糾結再三還是決定附耳道,“公主,這可不是校場,您要是吐葡萄···大夥兒都看得到。”
“誰說本公主要吐葡萄?”
“您不是都把和離折子遞上去嗎?也許陛下就是想讓他丟臉,要不然和離的緣由都是咱們不好。”
宋停都能想到這一層,楚纖歌反而當局者迷。
她突然看向台上的楚霽雲,皇帝衝她舉杯,臉頰上梨渦若隱若現,仿佛他真的隻是興之所至,與眾同樂這麼簡單。
她這個弟弟···有時候比太後還不好應付。也許身為帝王,他沒辦法像自己一樣,容忍方蕁無過失離開,就像他說過的,要考慮楚氏皇族的顏麵。
方蕁和圖魯蒙已站上擂台,同樣的位置距離,各三支羽箭。
“就一支吧,一局定勝負。”方蕁拔出兩支羽箭丟給一邊的小太監,掃了圖魯蒙一眼。
隨著他的動作,空氣中突然有股甜絲絲的香味,圖魯蒙回了他一眼厭惡,心說這小白臉還擦香抹粉不成,這惡心的香味,楚纖歌怎麼受得了!
“你也知道自己沒希望,現在跪下叫我一聲爺爺,後悔還來得及。”
四周都是替方蕁緊張的目光,有些年紀大的老臣受不住煎熬,已經借口離席。方蕁全當看不見,事實上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麼想,隻要楚纖歌還肯為他擔憂,就是赴湯蹈火也求之不得。
“圖魯蒙,拉弓吧。”
他神色一凜,以驚人的力道和速度拉弓上箭,楚纖歌提著心隻能看到他半張臉,勁瘦精致,張力拉滿。
“我天,咱們駙馬可真···”這人不知用什麼詞形容驚豔,隻能壓低聲說了句,“真好看。”
“陳大人你可真沒文化。男子怎麼能說好看,那是、是···俊美!”
“不是!平常他寫藥方是俊美,今天配上冷兵器簡直···像傳說中的武神!”
······
圖魯蒙箭在弦上,仿佛已經看到方蕁跪下來叫自己爺爺的情形,眼裏都是張狂。
旁邊太監舉起小旗,楚纖歌十指冰涼,緊緊盯著方蕁身影,心裏像壓了千斤重石,她自己上戰場都沒這麼緊張過。
萬一弓弦勒破他手指怎麼辦?萬一圖魯蒙要暗算他怎麼辦?萬一···